山里其余的人早就逃得逃了,因此新房外无一人守着,古归荣推开门,满目红纱。
“大人,小心!”
古归荣心中胸有成竹,只道,“无妨,你们两个去旁边看看。”
官差点了点头,在四周搜寻,古归荣慢慢靠近里屋,听见有细微声响,掀了红纱,刚探出一个头,便被一道清越的声音呵斥住,“你不要过来!”
古归荣没有过多解释,扯下房梁上挂着的红纱,看清了床边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
大概是被下了药,她看起来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一把剪刀却死死地抵在雪白的脖颈间,红盖头则落在她的脚边。
“你别过来!”女子重复道,身子往后退却退无可退,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了他的心间。
灼灼龙凤烛,艳艳红嫁衣,不见新娘笑,清泪二三行。
古归荣往后退了两步,给足了女子安全感,“我是云县的县令,此番是来剿匪的,姑娘不用害怕。”
女子似乎听进去了他的话,却依旧防备,手里的剪刀一个不留意刺进去一点,很快就有血流了出来,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痛意一般。
古归荣见她伤了自己,想夺了她手里的剪刀,却被她误会了,“你不许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来,不过来。”古归荣退回原地,好声好气的劝道,“我不过来,不过姑娘还是把剪刀拿远一点,别伤了自己。”
之后一直是古归荣在说,女子并不搭理他,但是但凡他有一点动静,她的握着剪刀的手便紧了一分。
古归荣怕她伤了自己,不敢妄动,二人就这样僵着,直到夏捕头擒了果子岭的大当家,来找他,僵局才被打破。
古归荣面露笑意,对着女子道,“这果子岭的山贼都已经被官兵擒住,山贼头目也被拿下了,姑娘现在相信古某了吧?”
女子闻言似有松动,斜视着见门外的人都穿着官差的衣服,这才扔了手里的剪刀,从地上起来,走到古归荣旁边屈身行了一礼。
“小女谢县令大人救命之恩。”离得近了,古归荣看见她脸上有明显的泪痕,一时心里复杂纷繁。
“姑娘家住哪里?我好派人送你回去。”
女子闻言神情恍惚,最后平静的说道,“父母皆亡,无家可归。”
古归荣见自己提到她的伤心事了,有些懊恼,“姑娘不嫌弃的话,便先暂随我回县令府居住吧。”
女子“嗯”了一声,向他道谢,随后道,“淮下泠水,绿裳,我的名字。”这便是自报家门了。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
古归荣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诗,而后才是淮下泠水这四字,现如今诸侯四起,各处战乱,而淮下泠水更是深陷其中,难怪乎她会辗转到这里了。
三月十五,云县县令剿灭了果子岭的山匪,百姓赞之。同年九月,云县令大婚,百姓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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