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美人手中的筷子蓦地掉了一支,语气有些委屈,“那云山乃穷乡僻壤,穷山恶水之地,百姓多愚,便是车马也是不通的,不知妾兄长如何惹了陛下,竟将他调往云山……”
“若实在要调人去云山,那探花榜样亦是可以,陛下替兄长换一个地方吧……”
长孙盛面上神色莫辨,也不知生没生气,只是语气似乎沉了一点,“朝堂之时,朕自有决断。”
派沈恩去云山并非是厌了他,而是云山实在贫瘠,又不通车马,百姓愚钝,沈恩状元之才,满腹经纶,谴他去云山任职,是为了更好的落实当地的教育。
其次是为了修路铺桥一事,官员层层贪污,最后修的桥和路或许几年便遭破坏,让沈恩去做此事,关乎他能否调回天下城,他自然尽心竭力。
最后他也好知道这位三元及第的少年状元值不值得他栽培。
羲美人自然想不到这么多,只是心疼兄长调去那么远的地方,又担心沈恩惹了帝王厌弃。
屋内的沉香味淡了不少,也无宫女入内添香,红帐轻垂,鸳鸯罗被的四角压得并不严实,一种不似沉香的香味飘了出来。
“陛下,便允了妾的要求吧……”女子拖长了尾音,娇娇怯怯的,不过声音却不知何故有些哑。
羲美人一只纤白的手轻攥住长孙盛的衣襟,正欲深入,却被帝王制止。
羲美人双眸迷蒙,仰头去看长孙盛,后者眸色清明,并未动情,连声音都彰显着他的冷静。
“后宫不得干政,你逾矩了。”
羲美人知晓帝王心意已决,不会受她干扰,侧身背对着他,声音有些闷闷的,“妾不再提此事便是。”
身后人并未接话,室内安静到可以听见莲花漏嘀嗒嘀嗒的计时声。
再风光的宠爱,也不能涉及朝堂之事和帝王的威严。
只是想起长孙盛刚刚眸色的清明,羲美人也不得不怀疑这位陛下,是不是不知情动为何物。
前几次的时候她沉沦爱欲并未察觉,今日因为想着兄长之事,不免分心,才惊觉即使巫山云雨,帝王仍旧淡漠得很。
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自己的魅力降低了,可沐浴之时,宫女无不夸赞她身段玲珑,肤白若雪。
所谓帝王恩宠,显得有些可笑了。
羲美人思付着,有些累了,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外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羲美人摸了摸身旁,早已冷了,帝王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睁开迷迷蒙蒙的双眸撇了一眼,屏风上印着个人影,弯着腰,应是在往香炉里添香。
昨夜的香早已燃烬,只留下冰冷的香灰,这会儿不知添了什么香,闻着味道倒挺好闻的。
宫女动作极轻,怕犯了前头添香丫鬟的错,惹羲美人不悦,直至将香炉盖上的四角对齐,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夏日不比冬日,外边看着天光亮敞,实际上还很早,羲美人掂了掂鸳鸯锦被,四肢沉沉的没什么力气,便倒头又睡了过去。
宫人皆不知,羲美人原醒过一次,还道是安神香起了效,睡得踏实,便一觉睡到了天光耀目,日上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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