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曳从外边进来,一身黑衣看不出痕迹,空气中却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小王爷。”伐曳抱拳行礼。
西銮只掀了掀眼皮子,仍玩弄着清璃瓶中的莲花,不咸不淡道,“问出来了吗?”
伐曳恭恭敬敬道:“那人嘴皮子紧,该用的刑都用了,未肯吐露只言片语。”
言罢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西銮,大约是怕他生气。
西銮扯下一瓣莲花,清矜的声音响起,“罢了,本王亲自走一趟。”
西銮已经记不清上次进地牢是什么时候了,下了几阶石梯,是不宽不窄的石道,两旁烛台上的火光刚好够照见地牢情景。
地牢稍显空旷,男子紫金云纹靴踩在地上的声音不大,却能清楚的传进牢中人的耳中。
“小王爷怎么亲自来地牢了?”稻草上蜷缩着的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黑得看不清面貌的脸来。
西銮的步子稍顿,没认出他来,牢里的人抬手擦了擦脸,西銮恍然大悟。
“原来是王大人,怎么落得如此狼狈了,本王差点没认出来。”
不是差点,是压根没认出来。
王竟章冷笑一声,“还不是拜小王爷所赐。”
堂堂王爷,要让一个死人进宗碟,他自然不肯,后来他阻拦西銮握兵权,转眼间就被西銮整下马,后来又被关进了地牢,不见天日。
外边都传西虞小王爷如何风流倜傥,温言如玉,但整个西虞却鲜少有人敢惹他,因为他们都知道,西銮的心到底有多黑,很多时候他只是不屑同人计较。
西銮对他话里的嘲讽浑然不在意,步履轻伐,略过他所在的牢房往更深的地方去。
忽的像是忆起什么,西銮顿住身姿,好心说道,“若是从那人嘴里问出本王想知道的东西,王竟章,本王放你离开。”
西銮的身影消失在幽暗的尽头,王竟章握着牢房木门的手紧了紧,一双眸子满是疑虑。
西銮此人最是无情,入了地牢的人没有几个人能活着走出去,西銮却亲口承认会放他走,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那尽头关着的是何人?掌握的消息竟对西銮如此重要……
但无论如何,有了一丝希望,王竟章忍不住期待起来,以西銮的手段,不会问不出什么秘密,他或许真的可以从这里离开。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西銮透过木栏杆看见里面衣衫褴褛的男子。
“怎么,才一柱香时间不到,又要对我用什么刑?”那人自嘲自笑道。
西銮抬了抬手,伐曳上前开了牢房的门。
锁链声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男子抬眸对上一双淡漠的眸子,微微一征,道了一声,“西銮小王爷。”
侧目去看他身后的伐曳,男子方才明白他背后的主子是西銮,不过……
“在下与小王爷无冤无仇,小王爷为何将在下关入地牢?”男子大概是真的不理解。
西銮倒也耐心,言词缓缓,“三年前,盗业海棠一事,你可有参与?”
男子的身子明显的僵了僵,却没有多隐瞒,以为西銮是对业海棠的下落好奇,“我们当初拿到的业海棠是假的,小王爷若是不信,自可以下去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