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蘅当即怔住,不怒反笑道:“皇后是昏迷了这几天,开始说胡话了是吗?自古只有臣跪君、哪有君跪臣的道理?”
宝蕴闻言,心中自是五味杂陈、万般惆怅。
她自嘲道:“臣妾与皇上论‘夫妻’,皇上开口却只有‘君臣之道’。可见在皇上心里,从未把臣妾当作‘妻子’……”
元蘅微微蹙眉,摸着她的肚子问道:“你……当真要朕下跪?”
“自然是当真!哪有用这种事开玩笑的?”宝蕴挑眉道,“再说皇上这一跪也不吃亏,臣妾从前可是天天向皇上下跪呢!
“皇上放心好了,这里又没有别人;臣妾这做妻子的,也断然不会把这事说出去、有碍皇上的颜面呢!
“只要皇上这一跪,臣妾就当你和苏玉碎的事从未发生过;若皇上觉得臣妾不重要、孩子也不重要,自然可以不用把臣妾的话当一回事……”
宝蕴说的倒也不全是气话。等她成为魅魔女君,自然和元蘅平起平坐;若她能飞升成上神,与现在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元蘅望着宝蕴,再三道:“只要朕向你下跪,你就不会为难玉碎,是吗?”
“臣妾何曾为难过她?若皇上下跪是为了她,那还不如……”未等宝蕴说完,元蘅却当真跪在床边,向她嗑了三个头。
“朕按你说的去做了,还望皇后信守诺言……”元蘅淡淡地望着宝蕴,眼中早已没有了平时的宠溺。
宝蕴哂笑道:“没想到皇上向我这低贱宫女出身的皇后下跪,居然只是为了个正六品的贵姬……
“皇上对她可真好啊!怎么没人对臣妾这么好呢?”
元蘅淡然道:“朕并非为她,只是希望皇后能放宽心、好生养胎;饶过别人、也饶过自己,别再为无谓的事扰了心神!
“朕也会向皇后保证,往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皇上是在向谁保证?是向臣妾、还是苏玉碎?是了,想必苏玉碎也担心别的女子有样学样,像她一样施展媚功!
“我想过一百个皇上会向臣妾下跪的理由,独独没想到是为了她。可是皇上啊……
“都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皇上沉迷于苏贵姬的时候,是不是也该……关心一下后宫别的妃嫔呢?”宝蕴似笑非笑道。
元蘅沉吟道:“朕并非偏心玉碎,只是……”
宝蕴打断道:“臣妾听说灵芸夫人病重,皇上不如……”
二人正说着,红蝉却在殿外禀报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燕鹊阁来人,说萧贵女求见皇上!”
“可是二皇子身体不适?”元蘅紧张道。
“微臣不知……燕鹊阁的宫人说,萧贵女只肯和皇上当面说!”红蝉答道。
元蘅看着宝蕴,沉默良久。
宝蕴幽幽开口道:“臣妾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呢!皇上要去看谁就去吧……你去的燕鹊阁,我去瞧瞧灵芸夫人。”
“朕何曾说要去看她?她有话要说,自然是过来见朕,哪有朕去迁就她的道理!
“惊蛰那儿朕会派医女去,你怀着身孕,万一沾了病气,那……”元蘅眼中的柔情,到底恢复了些。
“臣妾只当皇上担心臣妾呢,原来还是为了腹中孩儿!可惜啊……这没生出来的孩子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