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薄雾,玄姬刚踏出客栈门槛,便被街道上明晃晃的甲胄刺得眯起眼。青石板路上,银枪如林,巡逻士兵腰间的铜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惊得街边小贩慌忙收起货物。
“这么大阵仗?莫不是妖兽又要攻城了?”她拽住金发男子的衣袖,绣鞋不安地碾着碎石。
“老天爷还算公平。”
金发男子揉着乌青的眼圈,龟甲在指间转得有气无力,
“赏了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却收走了你所有的智慧。”
昨天夜里,他几乎一夜没睡,都怪这姑奶奶非要住什么最贵的客栈。害得他打发了一夜搜查的士兵。
到最后,客栈老板几乎是跪着求他赶紧离开。没法子,他只好打晕了这倒霉蛋,自己化作客栈老板的模样给这小家伙守了一晚的夜。
玄姬的脸腾地涨红,刚要反驳,却见街角茶馆传来说书人的惊堂木响:
“列位看官!昨夜齐侯寝宫天降异象,妖物作祟!如今城门四闭,正是要捉拿那对男女妖人......”
她的手指瞬间攥紧对方衣料,而金发男子只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鎏金眼眸映着远处高悬的缉拿画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玄姬的耳尖悄悄泛起红晕,手指绞着裙摆上的金丝流苏:
“原来是我们闯的祸......”
她突然仰头,眉眼弯成月牙:“看在你昨天又当我的'人形盾牌'份上,以后不叫你臭算命的了!”
“那改叫什么?招财童子?”
金发男子故意晃了晃腰间叮当作响的钱袋,龟甲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金光。
玄姬踮起脚戳了戳他胸口,发间步摇晃出清脆声响:
“就叫你大哥哥!”
她歪着头打量对方微怔的神色,眼尾笑意漫出来,
“虽然你总惦记着卦金,但上次我被困在山里,是你救的我;齐王抓我,也是你......”
“停。”
金发男子突然抬手挡住她亮晶晶的眼睛,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
“再说下去,我还以为你要以身相许了。”
他别过脸去,嘟囔着踢开脚边石子,
“来玄渊邑这一年,救你比算卦次数都多,总算是熬出头了。”
玄姬"哼"了一声,却在转身时偷偷勾了勾唇角。街边酒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将少年少女拌嘴的声音,轻轻揉进了淄博城喧嚣的晨光里。
“那你也别叫我玄姬了,以后就叫我望舒吧。”姬望舒说道。
“好啊。”金发男子点点头。
姬望舒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易容后的粗布面纱,目光掠过街角高悬的缉拿画像——画上的金发男子眉眼张扬,正是昨夜大闹齐王宫的模样。
身旁的人却气定神闲地把玩着龟甲,黑发的发尾扫过她手背:“放心,我的易容术,连帝王都认不出。”
姬望舒突然拽住金发男子的袖口,杏眼亮晶晶地仰头:"大哥哥,你除了算卦,肯定还藏着好多本事吧?"她踮着脚尖,发间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快说快说!"
"那是自然。"金发男子单手插腰,龟甲在指尖转出残影,鎏金眼眸闪过狡黠,"
别的不说——"话音未落,他指尖如电,倏然捻起望舒一缕青丝。
"呀!"
姬望舒刚要抗议,就见对方将发丝绕着龟甲虚晃,口中念念有词。眨眼间,她的广袖突然无风自动,鼓起诡异的弧度。
"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