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问你话呢?”丁香明媚柳叶似的眉毛下,杏眼亮晶晶盛满笑意,乌瞳映着两边武器摊甚是斑斓,睫毛扑闪时仿佛振翅欲飞的蝶。圆润的脸颊泛着蜜桃般的红晕,嘴角梨涡里仿佛酿着蜜糖,笑起来时明晃晃的皓齿如碎玉生光,连带着眉眼都弯成月牙,惊起檐下栖息的白鸽。
怀空回神,下意识摸了摸装天罪的铁匣,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这是家师所铸,不卖的。”
丁香虽然调皮淘气但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听怀空不卖天罪虽然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给怀空说了抱歉。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买不起吗?”卢瑟走了过来微微仰着头,眼神里满是不屑,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头发被他精心打理得一丝不乱,时不时还会伸手捋一捋,生怕发型有丝毫的凌乱。
他穿着一身旧款玄色金线劲装,鞋子永远擦得锃亮,在阳光下泛着光。说话的语气更是冲得让人难以接受。
怀空慌忙摆手,粗布衣袖扫落腰间几片枯叶,掌心的老茧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位大哥误会了!"
他低头时,额前碎发垂落,恰好遮住那道斜长的疤痕,"天罪并非凡铁,它......"话音未落,腰间的兵器突然发出低沉嗡鸣,锁链在暮色中泛起幽蓝光芒。
他连忙按住躁动的天罪,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望向丁香的目光却愈发柔和:"这柄剑承载太多因果,实在不便转让。"
见她失落的模样,又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被压得有些变形的糕点,"方才路过茶铺,买了一些糕点......"他耳尖泛红,将油纸包塞进丁香手中,"若不嫌弃,就当赔个不是。"
卢瑟斜睨着怀空,喉间溢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他抬手随意地松了松脖颈处的衣领,未等怀空反应,他便猛地挥臂,油纸包"啪"地砸在青石板上,糕点碎屑四溅,惊起几只觅食的麻雀。
"拿这种破烂糊弄谁?"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怀空,鼻孔朝天,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道:"这种喂流浪狗都嫌脏的玩意儿,留着自己吃吧!"他故意用锃亮的皮鞋碾过糕点,将碎渣狠狠蹭进地面,
卢瑟双手插兜,得意地甩了甩精心打理的头发,目光扫过丁香,刻意提高声调:"某些人啊,穷得叮当响,还非要装清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笑。
怀空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散落的糕点碎屑拢到一旁,避免惊扰争抢的麻雀。
他直起身时,目光穿过卢瑟嚣张的身影,落在丁香微微泛红的眼眶上,声音像被江水浸过般温和:“姑娘,天罪戾气太重,曾让无数武者迷失心智......”
他抬手轻抚剑柄,缠绕的布条下隐约透出暗红血渍,“若贸然转予你,只怕会引祸上身。”
山风卷着远处剑池的淬火声掠过耳畔,怀空解下腰间缠着的牛皮卷,展开后露出密密麻麻的兵器草图:“我自幼习练铸造之术,若姑娘信得过,”他指尖点过图纸上一柄流线型软剑,“三日内,定能为你打造一柄最趁手的兵器。剑身可嵌夜明珠,剑柄用南海鲛绡缠裹,既轻便又能避水......”
见丁香咬着下唇犹豫,他又从怀中掏出块打磨光滑的玄铁,金属表面泛着奇异的蓝光:“这是铁心岛独有的寒铁,能克制百毒。”
他将玄铁轻轻塞进丁香掌心,“若嫌弃我手艺,权当赔礼。”
说罢后退半步,垂眸望着地面,发间碎发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只收起利爪的兽。
我丢!
我没带龙套光环啊,硬生生略过我了。
本来还有点愧疚之心,这一刻全部化为乌有。
怀空不要怪哥哥,哥哥这么做是心疼你啊。
卢瑟扯松领口露出两肋排骨,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蹲在地上收拾图纸的怀空,露出眼底讥讽的笑意:“哟,铁心岛的叫花子摇身一变成铸剑大师了?”
他故意拖长尾音,鞋尖挑起半张被踩皱的图纸,“在拜剑山庄门口摆摊打兵器,怎么,觉得自己比傲家百年铸剑坊还厉害?”
他突然转身,对着围观的人群张开双臂,表面伪装剪裁衬得动作格外夸张:“各位瞧瞧!这穷鬼说要用寒铁铸剑……”
话音未落,他猛地踹翻一旁的兵器架,青铜剑叮叮当当散落一地,“知道拜剑山庄库房的玄铁怎么来的?是用商船从海外运来的!就他怀里那巴掌大的破铁,怕是从哪个坟头刨出来的!”
怀空刚要开口,卢瑟突然揪住他衣领:“敢在这抢生意?信不信我让傲家把你这野路子铁匠轰出去!”
他故意转头看向丁香,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徒弟啊,江湖险恶,别被穷光蛋骗了。真正的好兵器,”他抬一抬,长达四米的虓虎方天戟出现在手中,方天戟小枝在阳光下刺目,“得用南洋进贡的精钢,配上西域的千年寒玉,懂吗?”
包括怀空都被卢瑟这手藏器于身惊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