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淌在操场的跑道上。
阮竹攥着彩球的手沁出薄汗,米色短款队服下摆在风里轻晃。
她下意识在观众席上寻找着江叙他们的身影,看到他们时自己的心才稍微有些平静。
音乐炸开的瞬间,她踩着节拍跃起,马尾扫过泛红的耳尖。
看台上的喧嚣退成模糊的潮声,唯有鼓点在血管里跳动——这是她第一次以拉拉队员身份站上赛场。
“注意队形!”队长在后排压低声音。
阮竹迅速调整步伐,膝盖微屈落地,彩球划出流畅的弧线。
阳光穿过她腕间的蓝色水晶手链,在草坪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远处的观众席,江叙正在给大家分水,看到阿竹手腕上的手链,勾起了唇角。
这是他送给阿竹的,原来阿竹一直都戴着。
第二段副歌响起,托举动作开始。
阮竹半蹲俯身,搭档踩着她的掌心跃上肩头,配合默契。
掌声如浪涌来的刹那,她隐约听见看台上有人喊“阿竹加油”,尾音带着熟悉的清亮。
那声音是叶青柠,她又变回了那个热烈张扬的样子。
抬头时,正撞见江叙转身的瞬间,他手上还拿着一瓶矿泉水,耳尖的红比她发间的绸带还要鲜艳。
原来他也喊了出来。
旋转、跳跃、抛接彩球,汗水顺着下颌滑进锁骨。
阮竹却在此时想起上周训练时,自己总在托举动作上失误,膝盖磕得青一块紫一块。
每次受伤,江叙的手里总是提着一个塑料袋:“哎,又受伤了?你刚学跳舞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阮竹还没回答,就被他拉到一边坐下,他掏出几盒创可贴,指尖蹭过她膝盖上的淤痕,“疼吗?”
“嘶~”阮竹下意识向后退去,“有点儿。”
江叙匆忙擦去眼泪,为她处理好伤口。
“三、二、一——”最后一个高抛动作,彩球在空中绽开如金色的花。
阮竹落地时踉跄半步,随着队伍急忙下场。
目光寻找江叙时腰间忽然撞上一道温热的屏障。
“阿竹?”陈默的呼吸拂过发顶,他不知何时挤到了前排,“刚才托举时,你的表情像要上战场。”
阮竹轻哼一声,将他推开:“我哪有?”
退场时,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
阮竹解下头上的绸带,发梢还沾着汗水。
江叙忽然伸手,将她的红绸拿在手里。
阮竹急忙叫住他,“阿叙!还湿着呢。”
江叙将绸带叠好,握在手里:“阿竹,要不你把这个送我吧?”
“你不嫌脏就行。”阮竹无奈摇头,不再管他。
她耳尖却在发烫。
微风裹着桂花香气掠过操场,拉拉队的彩球堆在角落,像一堆未拆封的星光。
阮竹看着江叙手里晃悠的矿泉水瓶,想起他刚才在看台上举着瓶子当话筒喊加油的傻样,忽然低笑出声。
“笑什么?”他挑眉。
“没什么,”她弯腰捡起一枚掉落的彩球,在指尖转了个圈,“只是发现阿叙活泼开朗了不少。”
江叙忽然伸手,用指节轻轻敲她额头:“你不是?记得刚见面的时候你连笑都是假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