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抱酒坛的傅云嚼着酱牛肉,仰脖灌了口酒:“你懂什么,阿梨姑娘分明把公子搁心尖上。只是她身上那毒……”酒坛重重顿在石阶上,“找江湖朋友帮忙,多联络些人,暗中查查莫明的下落。”
傅风敛了笑意,手指捏着吃到一半的果子:“这主意好,但得避开黑夜耳目。破庙那夜遇到鬼面人后,阿梨姑娘怕连累咱们独自离开。可奇怪这些日子,黑夜的人连影子都没见着。”
傅云摩挲着酒坛边沿:“那夜怪老头不是对公子说了么,阿梨姑娘活不过月余。鬼面人怕是也看出了这事,回去禀报了,黑夜首领觉着将死之人不必费心追杀,才让公子和阿梨姑娘得了这段清净日子。”
傅风觉得傅云的分析很有道理。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挺直脊背:“说到那个古怪老头……傅云,你说他怎么会知道那种毒,还是他命的名字?”
傅云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
“医毒圣手莫名!”两人异口同声喊出这个名字,眼神亮得惊人。
“公子派人寻找这两人时,我就怀疑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傅风握紧拳头。
傅云很快恢复冷静:“公子未必没这样推测过,但事关阿梨姑娘性命,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无论是否同一人,先找到再说。至少我们见过那老头样貌,总比大海捞针强。”
“明日我就让画师绘出那老头的画像发下去,就算把天地翻过来也要找到。”傅风边说边将剩下的果子全塞进了嘴里。
天边悬着枚细巧的银月,棠梨望着夜空盘算今夜再去祭祀塔探查,想办法与囚禁的女子搭话。想到昨晚那男子突然出现的窘境,她转身对跟了过来的傅廷说:“时辰不早,我要休息了。男女有别,你去隔壁岑溪的酒馆借宿。”
傅廷立刻垮下脸,他连夜追来可不是为了被支开的。故意正色道:“阿梨,江湖儿女哪来这么多忌讳?先前咱们共同对敌时不也同宿过?”他边说边往石阶上一坐,摆出赖着不走的架势。
棠梨刚要开口,傅廷立刻抬手指向厢房:“这间空屋不正好么?各睡各的屋,旁人能挑什么理?”
“被褥可没多余的。”棠梨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
话音未落,房檐上突然探出张笑脸。傅风单手勾着瓦片轻巧落地,背后鼓鼓囊囊的包袱随着他拍灰的动作晃了晃:“公子,被子床单都给您带来了!”他转头冲棠梨咧出八颗白牙:“阿梨姑娘安好!”
傅廷指尖在傅风肩头赞许地一叩:“去铺床吧,收拾利索些。”目送傅风窜进屋子,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悄悄比了个嘉许的手势——回头该给这小子涨月银。
屋内传来布料抖开的窸窣声,棠梨望着窗纸上忙碌晃动的剪影,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这对主仆倒把反客为主的戏码演得浑然天成,活像两只大摇大摆闯进瓜田的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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