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和她相认,他不开心吗?
还是他在难过,这么多年自己第一只没有认出他?
她心里有点愧疚,轻声说,“对不起,之前一直没能认出你。”
陈景时始终沉默,感受到呼吸一点点变得寒冷,刺骨,再到麻木。
又是一阵安静,除了风雪,周围只剩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乐昭仰起脸,深吸一口气:
“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能给我点时间吗……”
她想解释昨天的话,还想说陈止兰的那些警告。
最后她想问问,他是怎么想的,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想法更重要。
可还没解释出口,陈景时忽然侧过头,看向另一侧的窗户,声音哑得几乎要不成语调,迅速打断了她。
“我该走了。”
他已经承受不住她的任何话。
“可是我……”她还想说些什么,陈秘书忽然下车,拉开了车门,礼貌地对着陈景时做了个“请”的手势,转头道:
“少爷,我们该出发了,请您上车吧。”
乐昭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临关门前,她忽然想起”
“等等——还有外套,你等我上去拿——”
“不用了,再见。”
陈景时说话很慢,自始至终都没在看她。
可她却清楚地看到了,在车门关上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他脸上划过,重重地砸在他紧绷的手背上。
是眼泪。
他哭了。
为什么。
乐昭怔怔地在雪中站了很久,三个问题几乎占据了大脑的所有位置,直到叶茜打着伞出来找她,才逐渐感受到被冻麻的身子。
叶茜扯下围巾罩在她头上,赶紧拉着她到大厅坐下,气得不行,“你疯了吗!你在外面站着干什么?不知道就今天温度有多低吗?被冻坏了怎么办?”
乐昭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冻红的指尖,用力握了握,却没有任何感觉。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那滴眼泪。
为什么要哭?
车内看景,陈景时靠在座椅上,微微阖眼,垂落在膝盖上的手指交缠紧握,骨节都泛了白。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他的心也越来越冷。
是他太自以为是,待在她身边太久,便以为自己有所不同,便开始得意忘形,自作聪明。
于是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想起了他那些不堪的过去,明白他所谓的自持与温柔,都是表面的伪装。
实际他仍旧是那个,在雨天里想要放弃生命的胆小鬼,抑郁偏激。
他应该在她说讨厌,说不想见到他的时候,识趣地离开。
是他太贪婪。
在她没认出他的这些年里,他自以为改头换面,就那样躲在与她几步之隔的阴影里,偷偷窥视着她这么多年。
甚至在她主动走过来时,他还装作若无其事,不知廉耻地向她靠近,甚至许诺未来。
多么恶心,让人作呕。
她说想谈谈,一定是迫不及待的,要跟他划清距离,互不相欠。
是他活该。
但他已经无法接受了,能做的……只有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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