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眉头微微皱起,“此事,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
黑甲卫才刚刚得到消息,没想到敌人竟然比他们还快一步!
谢筠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落不到安稳的地方,“这京城,怕是要变天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凄厉的声音。
“让开!都给我让开!”
紧接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妇人疯了似的冲了出来。
正是李氏!
她一把死死抓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十七的衣袖,眼睛通红,布满血丝,指甲几乎要掐进十七的肉里!
“十七!你告诉我!世子究竟怎么回事?”
“他去南方赈灾,怎么就尸骨无存了?”
十七被她抓得生疼,更被她疯狂的样子吓住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浸水的棉花,沉重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李氏见他不说话,眼中的最后一丝希冀也破灭了。
她猛地瞪大了那双充血的眼睛,接着,她身子一软,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就往后倒去!
谢筠微微一怔,脸色阴沉得可怕,“来人,将夫人送回去,快去传大夫!”
……
姜鸢打定了主意,便租着马车一路南下。
一路上尘土仆仆,车马劳顿。
在来南方的路上,她其实一直没有想好自己的落脚之处。
毕竟在谢府之中,出入都有仆从看着,她也没办法深入百姓去了解。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踏上了徐州的土地。
虽说,这个地方很容易被谢晋找到,但是毕竟灯下黑。
天下之大,好像只有这里,才是她的根。
她虽然不能用姜鸢这个名字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只希望那个姑娘能够顺顺利利的。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李氏究竟要怎么帮她善后。
但李氏毕竟是侯府夫人,手中的权力比起她这个孤女还是要强很多。
何况,她是谢晋的母亲。
日后谢晋回来,想来也不会如何,他其实对李氏和谢芝都特别护短。
但若是谢晋回不来……
刚一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弥漫出一种恐慌,心里默默祈祷上苍,定要让他平安无事才好。
他们两人之间,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姜鸢暗自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觉得有些迷茫。
只不过,如此一想,目的的是有了。
她在徐州这片土地上长到了五岁,接下来的日子,希望能够在徐州老去。
轻轻抚摸着尚不明显的小腹。
若是孩子出生了,定要好好跟她说说姜府的旧事。
那些她自己也记不太清的,模糊的家族过往。
自己的双亲皆是为了护卫这个国家而亡,她虽然寄人篱下一生孤苦,可她理解他们。
就像谢晋说的,突厥未灭,何以家为。
定是要跟孩子好好说道说道的。
刚到徐州,她也没有落脚的地方,至于姜府,她也不敢靠近。
只好先到客栈之中落脚,打算明日再谋事情。
到了第二日,姜鸢对着铜镜。
她抬手,利落地将一头青丝高高挽起,盘成一个最简单的妇人发髻,只用了沈元州给的簪子固定。
接着,她拿出胭脂,用指尖蘸了,小心翼翼地在自己脸上点上许多细密的红点。
额头,脸颊,鼻尖,下颌。
密密麻麻,刻意弄得有些难看,足以让常人望而却步。
镜中的容颜变得陌生,甚至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