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挑了一枝金簪,帮谢知意将已经擦干的秀发松松的挽起。
谢知意继续漫不经心地点评:“至于齐乐瑶的刺绣……”
话音一顿,她回首,看着寒露,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太后喜爱的是《百鸟朝凤图》的祥瑞寓意,又不是她的绣工。若哪天绣只‘寒鸦栖枝’试试?”
寒露先是一怔,而后噗哧一笑,“主子!”
谢知意起身,笑着拍拍寒露的肩,“不必如临大敌,你且记着,恃才傲物者易折,以色事人者难久。这宫里聪明人多,可能得宠的,靠得从不是才学、绣工、茶道,而是人心。”
“奴婢懂了。”寒露受教地道。
谢知意喝完了牛乳,将杯子放下,“秀女进宫后,人多事非多,你得帮着谷雨她们盯着院里的人,不要惹事。”
“陈姐姐和谷雨都叮嘱过我们了,还定下,不许单独出门的规矩。”寒露笑道。
“这就好,时辰不早,洗漱睡觉吧。”谢知意掩嘴打了个呵欠。
寒露出门,让小宫女送温水进来,伺候谢知意漱口净面,上床歇息。
就在谢知意沉沉睡去之时,平国公府被御林军围住了,大门被撞开。
平国公徐镇枯坐在太师椅上,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扶手,指节泛白。
院外御林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催命符般步步紧逼,他浑浊的眼中满是悔恨与不甘,却又深知这一切皆是徐家咎由自取。
“父亲!”徐骁撞开书房门,脚步踉跄。
平素张扬的国公府二公子,此刻面色惨白如纸,“父亲,御林军已冲进来,要怎么办?”
徐镇扶着椅背缓缓起身,苍老的笑声里满是绝望:“还能如何?且不说以卵击石,就算杀出重围,谋逆之罪......”
话音戛然而止,唯有喉间溢出的叹息在死寂的书房回荡。
在御林军的抄检下,平国公府连主子带下人,一千余人被带到了正院的宽旷处。
身穿官服的刑部尚书万平,展开圣旨,念道:“平国公徐镇接旨。”
“臣接旨。”徐镇跪下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国公徐镇纵容子弟,私运官盐,贪赃枉法,证据确凿。着即抄没家产,徐家众人押解入狱,听候发落!钦此!”
话音落下,国公府内一片死寂,唯有此起彼伏的啜泣声。
曾经显赫一时的平国公府,在这一刻,彻底走向了覆灭。
一夜过去,晨光斜斜漫过朱红宫墙,给琉璃瓦镀上一层温润的光泽,檐角的铜铃在微风中轻响,惊醒了廊下的鹦鹉。
谢知意简单地吃了几块糕点,便乘轿辇去启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