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命相师

第159章 永恒守望(1 / 2)

大陆历三千载,云海峰巅的“守望阁”被晨雾笼罩。王邈负手而立,望着远处山脉间闪烁的灵光阵眼,指尖轻轻拂过石栏上的刻痕——那是与混沌吞噬者决战时留下的爪印,如今已被岁月磨得温润。

“阁主,第三批试炼者已抵达山脚。”凌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银发已及腰际,却仍如少女般清冽,手中抱着的玄冰盒泛起丝丝寒气,“这次有个叫阿离的少年,灵根竟与当年的铁牛相似。”

王邈转身,目光落在玄冰盒上:“又有异魔波动?”

“极北冰原的永冻湖底,冰层出现了黑色纹路。”凌霜打开盒盖,一缕阴寒之气裹挟着腐尸般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在触及王邈身侧时被无形屏障震散,“和百年前侵蚀妖王的气息如出一辙,只是……更暴戾。”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传来锐鸣。一道流光刺破云层,正是林婉儿驾驭的“天机飞舟”。舟身尚未停稳,身着红衣的少女已跃下,发间的天机阁玉簪闪烁着微光:“夫君,东南海域的‘归墟之眼’异动,水灵儿感应到海底有金属摩擦声,像是某种远古机械在苏醒。”

王邈抬手按住眉心,神识如蛛网般蔓延至大陆各处。自建立天道盟以来,这样的警报每隔数十年便会响起——或是异魔残留的侵蚀,或是域外文明的探测器误入,亦或是上古禁制的自然衰变。但今日的神识扫过西北荒漠时,他瞳孔骤缩:那里的沙暴中,竟裹挟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能量波动。

“周通的机关城传来消息,西北荒漠出现了会行走的金字塔。”沙哑的声音从阁外传来,拄着拐杖的孙老头缓步走入,腰间的千机锁叮当作响,每一颗锁芯都刻着千年光阴的痕迹,“那些石头人手里拿的器物,和当年域外战舰上的符文一模一样,却多了些……血肉融合的痕迹。”

王邈望向天际的北斗七星,七颗星辰中竟有一颗泛着暗红色泽。这是自混沌之战后从未有过的异象。他想起司马炎临终前的推演:“当北斗映血时,天地棋秤将落新子。”那不是预言,而是某种时空法则的预警。

“通知所有人,三日后在不周山集结。”王邈转身走入阁内,取出尘封已久的北斗时空钟。历经千年时光,钟体表面早已布满裂纹,却仍在核心处跳动着微弱的金光,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这次的危机,或许与当年留下的‘时空锚点’有关。”

凌霜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冰蓝色的灵气顺着脉络游走,在触及心脏时猛地一顿——那里的灵脉已如蛛网般龟裂:“你的寿元……又损耗了?”

王邈轻轻抽回手,笑道:“不过是用时空之力修补了几处禁制,无妨。”事实上,自那次与吞噬者的终战之后,他的身体便成了行走的时空容器,每一次动用力量,都会加速灵肉的崩解。那些如蛛网状的裂痕,早已从灵脉蔓延至骨髓。

三日后,不周山巅。

各族首领齐聚,衣饰各异的修行者们站在云雾缭绕的平台上。王邈目光扫过人群,落在角落那个黑发少年身上——阿离正握着一块青铜碎片,碎片上的纹路与当年周通的机关图如出一辙。少年抬头,目光清澈如镜,让他想起了千年前初入江湖的自己,那时他还不知道,命运的重担终将压垮每一个试图逆天改命的人。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为了两件事。”王邈抬手挥出一道光幕,上面浮现出大陆各地的异动坐标,每一个红点都代表着一次时空裂隙的震颤,“其一,异魔与域外力量的渗透从未停止,我们需要在三个月内加固所有时空节点;其二……”

他顿了顿,取出一枚刻满星纹的玉简,玉简表面流转着天道盟的镇盟灵光:“天道盟决定开启‘守望者传承’,从年轻一代中选拔继任者。”

话音未落,台下哗然。有人惊喜,有人疑惑,唯有林婉儿望着王邈,眼底泛起一丝痛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他终于要直面自己的宿命。那些被时空之力反噬的夜晚,他强撑着不让她看见的颤抖,此刻都化作了玉简上的星纹,灼痛她的双眼。

当晚,王邈独自坐在钟鼓崖。山风卷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褪色的玉佩——那是林婉儿在浮空仙岛送他的定情之物,玉质已因时空之力的侵蚀变得斑驳。身后传来脚步声,却是许久未现身的柳如烟,她的银发间已夹杂着金线,手中提着当年那柄毒伞,伞面上的曼陀罗花纹依然鲜艳,如同永不褪色的杀戮记忆。

“听说你要收徒了?”柳如烟倚着岩石坐下,毒伞在石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当年我们这群人里,也就你最适合当师父。周通那老小子,只会教徒弟摆弄机关,说不定哪天把人都炸成零件。”

王邈望着远处的星河,那里有一颗星辰正在缓缓熄灭:“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在鬼市用毒术赢了三百年份的冰蚕蛊?那时我以为你是个只懂杀人的疯子。”

“怎么不记得?”柳如烟轻笑,指尖抚过伞面的纹路,“那时我以为你是个只会读死书的傻子,谁知道最后竟成了能撬动天道的人。现在想想,或许我们都疯了,只不过你疯得更像样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陷入沉默。山风带来远处的狼嚎,却忽然被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打断。王邈转头,看见苏瑶牵着小白的幼崽走来,灵兽身上的毛发已变成了纯净的白色,眼眸却如深渊般幽蓝。

“它叫雪影,和它母亲一样聪明。”苏瑶抚摸着幼兽的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刚才在山下,它突然对着北斗星方向呜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像是在道别。”

王邈心中一动,站起身来。北斗七星的红光似乎更盛了,其中一颗星辰竟开始缓慢移动,在天幕上划出一道不属于任何星轨的弧线。他取出时空钟,钟体突然发出蜂鸣,碎片间的缝隙中渗出金色流体,在空中凝结成一个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