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覃犹德和覃仁忠父子俩,在思崖河边的岔路口分手。
陈有贵和莫美芳夫妻就与一双儿女,牵着那个黄母牛,挑着从家里带来的被子,洗换衣服与日用过桥回对门村。
女儿陈娟淑牵着家里的黄母牛走在前面,爸爸陈有贵撑着拐杖走在左边,儿子陈祥吉一边手吊着布带走在右边。
妈妈莫美芳挑着被子和衣服日用包,走在丈夫陈有贵和儿子陈祥吉的中间,迎着朝阳过桥回对门村家里。
对门村的田地和思崖村那边的田地一样,也都种上了早稻秧。
阳光下闪着绿油油的光,晨风一吹猎猎招展,像是欢迎莫美芳带着一家人凯旋归来一般。
路上有人见了少不得招呼:“他陈叔,他莫婶,娟儿,祥儿回来了?”
牵着黄母牛走在前面的陈娟淑,噘着嘴一声不吭,像是谁借了她的米还了老糠一般。
挑着被子衣服日用包的莫美芳,则似捡了金元宝一般。笑眯眯说:“回来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回来的好!”
“看你莫婶说的,谁也没有你莫婶算着高有福气嘛!”路人说,话里有话。
“还算着高有福气呢,都倒楣到外婆家了!”莫美芳话是这么说,心里却美如吃蜜。
去思崖村覃犹德家吃住一个月,不但免去丈夫陈有贵和儿子陈祥吉昂贵的医药费。
还能省去一家一个月的吃粮油盐什么的,这样家里还有的粮食,就可以吃到收早稻粮食,度过青黄不接。
确实没人能有她莫美芳算着高的了!
“娟儿,不赶牛去后山放,你把牛赶去哪里?”都到村口了,女儿陈娟淑还把牛往村里牵。莫美芳忍不住就问道。
“想赶,你赶,我不赶!”陈娟淑不但说,还把拿着的牛绳用力拍打在牛身上。
那个黄母牛更快往村里跑去,女儿陈娟淑拿着牛绳跟着黄母牛跑进村。
两把又黑又粗的发辫,在她的背后一左一右摇摆。
“你这个孩子的,又发什么屁眼风了?”莫美芳生气地问。知女莫若母,她怎能不知道女儿陈娟淑发什么疯。
女儿陈娟淑这是毛火,她这个做母亲的过河拆桥,突然从思崖村覃家回来,又不让覃仁忠跟着来家里啊!
因此莫美芳边挑着担子边追在后边说道:“妈妈都答应让覃伯伯选日让你们订亲了,你还要妈妈怎么的?”
莫美芳一头挑着被子,另一头还挑着衣服日用包袱。
哪里追得上只牵牛,空手走的女儿陈娟淑,因此她说上面的话等于没有说着。
陈娟淑把黄母牛赶回到家里直接关进栏里,然后拿钥匙开门进自己之前睡的后房,扑上没有垫没有盖的床铺上,这才无声地哭泣。
追不上女儿陈娟淑,莫美芳便不追了。
不过很快莫美芳与丈夫陈有贵,儿子陈祥吉也回到村西的家里。
看见大门已经打开,知道女儿陈娟淑,已经把黄母牛赶进栏里,回到大屋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