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破三千世相

第9章 牡丹亭惊梦记——文艺沙龙的免责屏障(2 / 2)

三、春香闹学的品诗会

陈最良讲解《毛诗》时,春香将小姐情诗混入课业。众学子传阅哄笑,老塾师拍案怒斥,却见诗尾署名处画着牡丹花押——南安府十二才女皆用此印,追查起来竟成无头公案。

集体花押如同文艺沙龙的护身符。当作品与某个体无法精确对应,赞誉可共享,罪责却难究。这恰似《荀子》"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的倒用——众人共约符号,使文字游戏成了法律真空的狂欢。

四、冥判殿的生死簿

胡判官翻开杜丽娘生死簿时,惊见"慕色而亡"四字被朱笔圈改。鬼卒附耳低语:"阳间三十名士联名上书,称其死因系诗社唱和所致。"判官笔锋一转,"伤春病"三字便盖住牡丹亭畔的私情。

文人集团的联名保奏,实为对生死定论的篡改。这让人想起《阅微草堂笔记》中"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警示,只不过在此处,众口成了镀金的盾牌。当死亡都能被集体叙事重塑,世间还有何罪不能消解?

五、金銮殿的糊涂账

柳梦梅高中状元时,朝臣为《牡丹亭》是否淫词争论不休。礼部尚书忽然献上诗社联名折:"此剧乃南安府十二才女共撰。"皇帝瞥见折尾密密麻麻的闺名朱印,笑叹:"法不责众,赐金帛罢!"

这场朝堂闹剧揭穿文艺免责的终极秘密。当创作变成集体行为,即便尊如帝王,也只能对着人海兴叹。正如《史记》"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但现实是"千人之诺诺,可抵一士之谔谔"。

南安府旧宅的照壁上,至今留着半阙褪色题诗。某个雨夜,闪电照亮残句:"……不在梅边在柳边。"墨痕顺着墙缝蜿蜒,像极了当年诗社女子们互相勾缠的衣袖。巡更人总说,每逢春深,此处便有女声轻笑,细听却是风雨穿过十二枚牡丹花押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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