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透后背。

姚擎戈余光瞥见屏风后寒光隐现——至少二十张硬弓正对着他后心。

这不是试探，是生死局。

"末将惶恐。"他重重叩首，金错刀穗子扫过地面浮尘，"只是这图腾……"手指抚过左胸，那里藏着一个刺青，"该烙在更称职的勇士身上。"

狼王的手陡然绷紧，烙铁几乎贴上姚擎戈面门。

帐外忽有马蹄声破空，兀术的亲卫统领撞翻守卫冲进来："急报！西戎突袭黑水河谷！"

鎏金弯刀当啷落地。

姚擎戈在飞溅的火星中抬头，看见老狼王眼底的惊怒——黑水河谷藏着北狄半数战马，守将正是狼王幼子铁血。

"末将请命驰援。"他抢先抓过令旗，"只需轻骑三百。"

狼王盯着姚擎戈的眼睛，久久不语。

姚擎戈坚定的点了点头，“相信我！”

狼王紧握的双手松开了，复又握紧。

子夜·黑水河谷

三百骑踏碎月光。

姚擎戈的金错刀劈开西戎斥候咽喉时，嗅到风里异样的腥甜。

这不是寻常劫掠——河谷草甸上倒毙的战马口吐白沫，分明是中了牵机毒。

“这不是北狄人的战斗风格，小心有诈。”

"沐月！"他挥刀格开流矢，"带十人上山取活水，其余人跟我烧草场！"

“好～”沐月帅人呼啸而去。

火把扔进毒草丛的刹那，姚擎戈突然读懂狼王的杀局。

若他接下右贤王之位，此刻就该带着虚衔葬身火海；若拒绝，便是借西戎刀兵除之。

可惜老狼王算漏了两件事：他识得南疆奇毒，更认得混在西戎军中的言氏残党。

黎明时分，浑身浴血的铁血被抬到姚擎戈马前。

少年将军断了一臂，仍死死攥着半截染血的狼旗："父王…当真要舍了我？"

"殿下该问的是，"姚擎戈割断他腰间玉扣，露出内侧言氏暗纹，"谁把毒药掺进了你的马粮。"

“该死的！我一定要杀了你！”

三日后·兀术军帐

"狼王老了。"兀术把玩着从铁血身上搜出的密信，冷笑溅在羊皮地图上，"连亲儿子都能卖给言氏余孽。"

姚擎戈垂首盯着自己染血的战靴。

那日他故意放走两个西戎活口，此刻应该快到言无痕藏身的雪原了。

当狼王以为他在表忠，兀术以为他在夺权，真正的网正悄悄收向更深处。

"末将愿为大人分忧。"他奉上鎏金弯刀，"只是这刀…该换个主人了。"

兀术的指尖擦过七星玛瑙，帐外忽起狂风。

八百里外，大姚边关的烽燧同时燃起狼烟——靖南王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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