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栋写字楼突然倾斜四十五度。办公室里的文件夹化作青瓷飞剑,饮水机涌出弱水茶汤。杨戬的天目流出血泪,他在倾斜的走廊里看见自己破碎的倒影:一半是司法天神的银甲,另一半是未上釉的陶俑素胎。
地铁冲进燃烧的稿纸瞬间,朱大聪的桃根刺穿车顶。混沌之力在车厢炸开,三十三具陶俑的胸口桃核同时发芽。孙小圣的钢笔点在某片桃叶上,叶脉立刻浮现出《第78章:血脉誓言》的全文。当陶俑们伸手抓向乘客时,所有充电宝突然爆开,神农氏虚影从锂电池里钻出。
"该还债了。"虚影的骨刀斩断陶俑与共工残魂的链接。朱大聪的左眼突然剧痛,桃核根系从他瞳孔里疯长出来,将整列地铁裹成巨大的桃茧。乘客们的惊叫声渐渐变成茶汤沸腾的咕嘟声,他们的记忆正通过桃根流向地脉深处。
孙小圣的钢笔尖滴落血珠。他在桃茧内壁写下"逍遥"二字,笔迹立刻被蠕动的桃根修改成"囚笼"。地底传来共工的咆哮,隧道墙壁渗出带着巫血的茶汤,将铁轨腐蚀成青铜茶船的形状。
杨戬抱着昏迷的程序员跃出窗户。茶则烙印突然脱离人体,在空中展开成广寒宫残卷。月光照在残卷上的瞬间,整座城市的玻璃幕墙同时映出月桂树的倒影——每片叶子都卷着一具沉睡的陶俑。
"茶船要起锚了。"孙小圣忽然轻笑。裹着地铁的桃茧轰然炸开,三十三颗桃核悬浮成星图。朱大聪跪在车厢地板上,他的脊椎已经完全瓷化,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发酵的茶汤。
地脉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所有地铁线路突然改变走向,沿着茶络经络图重组成交错的年轮。某个晚归的白领在空荡荡的车厢惊醒,发现座椅上刻着"灵台种桃者,万劫不焚"的古篆。
杨婵的金蚕茧在变电箱里发出嗡鸣。当电力恢复的刹那,整座城市的电子时钟同时回拨三十三分钟。便利店老板娘看着关东煮里的桃核纹路渐渐消失,而收银机吐出的纸币上,水印变成了微型茶船。
孙小圣把钢笔别回耳后,弯腰拾起最后一片燃烧的稿纸。灰烬在他掌心重组成新的章节标题,朱大聪的瓷化右臂突然崩裂,露出里面流转的茶道经络图。地铁隧道深处,未完成的陶俑手指蘸着巫血,在墙壁续写道:"渡世舟楫,不过一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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