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变法:数据治国

第13章 漕运弊案(1 / 1)

五月二十,运河的晨雾还未散尽,淮阴闸口已聚满漕船。林则徐的官船刚靠岸,便听见闸官的呵斥声:“船货不满百石,也敢走官闸?留下三成货,换条生路!”他捏紧手中的《漕运弊案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册中记着闸官勒索占漕运成本两成七,比乾隆朝多出一成五。

“林大人,这是近三年的‘闸规’记录,”淮安知府递上账册,墨字间夹着几张泛黄的银票,“每闸必索‘水脚银’,少则十两,多则半船货……”

“啪!”林则徐的旱烟杆砸在舱板上,惊飞水面的白鹭。他望向李煌带来的二十个数据房吏员,他们正用新制的“密纹火漆印牒”核对货单。这些印牒分三联,商民、闸官、数据房各执其一,火漆纹路由陈阿福设计,形似运河水波纹,伪造者斩。

“开闸!”闸官的铜锣刚响,李煌已带着算学吏冲上前,火漆印牒在阳光下闪烁:“按《漕运时效条例》,通关限时两时辰,每超一刻,闸官罚俸半两。”他展开《闸口勒索分布图》,红色闸口多集中在和珅旧党辖区,“乾隆六十年前,通关不过半日,如今却要三日——这多出的两日,都是闸官的‘规矩’。”

闸官的铜锣“当啷”落地,望着印牒上的火漆纹,想起去年因勒索被充军的同僚。商船上的王老板趁机递上货单,火漆印下的“免税三成”格外醒目——这是数据房按“民生安全度”评级给流民区商船的优惠。

“林大人,”李煌呈上《漕运成本对比表》,“用印牒通关,每船可省银二十两,运河年货运量预计增两成。”他指向远处正在绘制的“漕运热力图”,蓝色畅通区与红色梗阻区泾渭分明,“数据房已算清,淮阴闸一年勒索二十七万两,够修三十里运河堤坝。”

林则徐的目光落在“滚单法”条目上,这种将漕运路线细分到保甲的查弊法,正是他在湖北试用的。此刻结合数据房的印牒,竟让闸官的勒索无懈可击。“好个‘数据治漕’,”他轻抚长髯,“算盘拨出的不是数字,是运河的血脉。”

午后,当第五十艘商船凭牒快速通关,老闸官忽然跪在林则徐面前:“大人,小的也是被上司逼的……”他掏出一本血账,记着每年孝敬和珅党羽的数目。李煌接过时,发现账册最后一页画着算盘图案——这是老闸官偷偷学的计数法,却一直用错。

“带回去教他算盘,”嘉庆帝的朱批突然在脑海中浮现,李煌对算学吏说,“漕运祛弊,先要让闸官懂算盘——懂了,便知勒索是死路。”

暮色漫进运河时,王老板的商船已行出十里。他摸着印牒上的火漆纹,想起从前被勒索时的绝望,如今却能凭一张薄纸畅行无阻。“伙计,”他指着船头的“数据房”彩旗,“以后装货按印牒尺寸,别让算学吏挑出错——他们的算盘,比御史的参劾还厉害。”

当夜,林则徐在官船召开漕运会议,李煌用算盘摆出运河模型:“每闸设‘时效沙漏’,限时两时辰,沙漏一倒,闸官的顶戴就悬在算盘上。”他忽然想起陈阿福改良的“密纹火漆”,遇水不化,遇火显纹,正是针对运河潮湿环境设计。

淮安知府望着模型上的“漕运提速图”,忽然发现红色梗阻区正在缩小:“李大人,这算盘比我的尚方宝剑还管用。”李煌却摇头:“算盘不管用,管用的是皇上让每笔勒索都见光——就像运河的水,浑浊时藏污纳垢,清亮时照见鱼虾。”

三日后,北京传来上谕:“漕运通关限时,永为定制。”数据房的吏员们在《漕运改革日志》上记下:“淮阴闸勒索案减七成,通关效率增三倍。”嘉庆帝看着奏报,忽然对身旁的章佳氏说:“当年大禹治水靠疏导,如今治漕靠算盘——都是让天下活水畅通的道。”

这一晚,运河的浪花拍打着堤岸,老闸官在数据房吏员的指导下,第一次用算盘算出自己的俸银。他望着算盘上的刻度,忽然明白:算盘不是用来勒索的工具,是让每个闸官都能清白立身的秤杆。

漕闸的灯笼次第亮起,火漆印牒在夜航船的船头闪烁,像一串流动的星辰。李煌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漕运热力图,蓝色正在吞噬红色——那是算盘织就的通途,让运河的漕粮,终于能顺着数据的河道,流向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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