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山风正掠过藏经阁的飞檐,将经卷间的尘埃吹成星河的形状。
"矿泉水瓶装得下整片星空?"
张晓摩挲着虎符上的铭文,那些刻痕突然泛起磷火般的幽蓝。
童年发出类似茶盏磕碰的轻响:"观测者收集的不是标本,是文明。"
他指尖轻点,悬浮的砖石突然聚成透明立方体,里面封存着无数文明剪影:
敦煌壁画上的飞天在量子风暴中褪色,茶马古道的马蹄印裂开数据流,连张晓亲手扬起的沙粒,都成了立方体内漂浮的星尘。
张晓的虎符突然发烫,那些被篡改的记忆又汹涌而来。
他看见秦俑在数据洪流中反复自焚,看见唐皇的玉玺在量子涨落里碎成齑粉,最后定格在某个雨夜:年幼的自己蜷缩在古寺禅房,听着檐角铜铃的震颤,如同聆听文明消亡的钟鼓。
"为什么要对抗?"
童年突然贴近,他的面容在量子纠缠中不断坍缩重组,时而化作白须老者,时而变成青葱少年,时而化作身姿曼妙的绝代佳人。
"你看这青铜剑——"
剑身突然映出张晓的脸,"它本该在骊山陪葬,如今却沾着唐宋的苔痕。"
张晓的虎口被剑刃硌出血痕。
他想起在敦煌修复壁画时,老师傅用矿物颜料填补菩萨残缺的衣袂:"有些裂痕本身就是历史的一部分。"
此刻那抹赭红正在他记忆里与虎符的震颤共鸣。
"矿泉水瓶里的星空……"
张晓突然开口,"虽然装不下整片银河,但每个气泡破裂时,都真实地存在过。"
他摊开手掌,露出手心中演绎的被量子菌丝侵蚀的疤痕场面。
"就像这些菌丝,它们吞噬历史,却让文明在创痛中新生。"
童年沉默片刻,立方体内的文明剪影突然开始逆向旋转。
敦煌飞天的衣袂重新绽放色彩,茶马古道的马蹄印里开出格桑花。
张晓看见某个碎片里,自己正背着药箱穿越雪山垭口,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牧羊人的歌声惊醒了沉睡的冰川。
"你见过真正的永恒吗?"
童年将剑尖刺入立方体核心,整个遗址突然被晨曦笼罩。
"当最后一滴露水蒸发,当所有文明记忆归零,唯有观测者的意志长存。"
张晓的虎符突然挣脱手掌,悬浮在两人之间。
裂纹密布的青铜表面浮现出朝露的脸庞,少女指尖凝结的冰晶正化作星图:"师兄,玉玺裂痕里藏着逆转时空的密钥!"
童年突然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
他身后的这座遗址,青铜门轰然洞开,露出内部由无数竹简堆砌的迷宫。
泛黄的简牍上,密密麻麻记载着人类文明史上的至暗时刻:甲骨文在战火中化为灰烬、丝绸之路的驼铃被黄沙掩埋、茶马古道的马蹄印被洪水冲刷。
"这些才是值得保存的标本。"
童年的声音带着悲悯,"而你们练气士,只顾着在历史的血管里注射强心剂。"
“你可能误会了,那不是强心剂。是火,星星之火……”
张晓的指尖抚过虎符上的裂痕,那里渗出带着松香味的雾气。
他想起今晨在古寺见过的场景:小沙弥用清水冲洗佛像,水珠顺着斑驳的金漆滑落,在青石板上绘出莲花形状。
张晓将虎符轻轻放在立方体顶端道:"矿泉水里的星河,虽然终将干涸,但每个咸涩的瞬间,都是生命存在的证明。"
整个遗址突然再次剧烈震颤。
童年背后的青铜门开始崩塌,竹简如雪片般纷飞。
在某个泛黄的简牍上,张晓看见自己的名字被朱砂圈出,旁边写着潦草的批注:"第72次文明观测,实验体出现觉醒征兆。”
“你看见,准确说来窥见了,就是真相?这座遗址就这样子崩塌了,你还不知道它的名字吧……”
"等等!"
“我不告诉你,好像你也会找到答案。那就告诉你,它的名字是一段尘封的周期,封存一个关键人物。
大汉遗址喔……”
观测者童年化作的曼妙女子身影在张晓身前消散,空气中仍然回荡着她的声音。
张晓伸手想要抓住即将消散的童年,却只握住一缕带着檀香味的雾气。
那雾气幻化成山寺的晨钟,轻轻落在他颤抖的指尖。
遗址彻底崩塌前,张晓听见此生最清晰的钟声。
不是古寺的暮鼓,也不是太极宫的晨钟,而是某个遥远时空传来的,茶马古道第一声马铃摇响的清音。
“陛下,寇可往我亦可往,臣做到了……”
是谁在空间中呢喃?
大汉遗址怎么能就这样子的崩塌在他的面前,他竟然未曾发现这里的留存的痕迹。
原来,这里就是他们曾站立过的地方。
故土,大汉。
“不对,你很显然在回避历史,他们一直在,都在。这处遗址,不过是你给我的……”
“不要被我引导喔!童年的我,天真,烂漫,无邪。
大汉,多么令人回味的一个时期。那座战场,你要是去了或许能见到他们……”
“你在传递消息?”张晓出声。
“对,我想他们会来一些,至少那样子,上座的代表就会多些筹码。下个纪元就会进度加快……”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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