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的逃亡装备很专业啊。"伊万诺夫用枪管挑起一条真丝领带,"连领带都是英国货。"他突然扯开嗓门模仿普仪在登基大典上的演讲:"'满x国与日XX国乃父子之邦...'"
跑道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躲在机舱里的伪满总理张景惠突然冲出来,扑通跪在苏联军官面前:"长官明鉴!我们都是被日本人逼的!"他的假牙在说话时不断脱落,不得不时时用手托着下巴。
最后的尊严
在机场临时征用的贵宾室里,普仪的表现让见多识广的苏联情报处长瓦西里耶夫少校都皱起了眉头。
"我是被迫的!都是关东军拿枪逼我的!"普仪神经质地撕扯着自己的领口,突然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锦囊,"看!我偷偷收藏了抗日传单!我一直心向重庆!"
瓦西里耶夫慢慢展开那张泛黄的纸片——是1934年普仪登基时的御膳房菜单,上面用毛笔写着"中日亲善"四个大字,边角还沾着可疑的油渍。房间里的苏联军官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有人忍不住发出嗤笑。
"陛下,"瓦西里耶夫突然用流利的汉语说道,他曾在哈尔滨潜伏多年,"您知道您的侍卫长正在隔壁房间做什么吗?"他拉开窗帘,透过玻璃可以看到李玉明正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点擦拭那些散落的金表。
普仪的嘴唇颤抖起来。他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雪夜,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为保护他,徒手接住了刺客射来的毒箭。而现在,老人佝偻的背影正在为几块手表做着最后的效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您忠实的总理大臣,"瓦西里耶夫继续道,"昨天用二十根金条买通了我们的炊事员。"他指向窗外,曾经的伪满总理张景惠正蹲在墙角,像条野狗般啃着炊事班施舍的黑面包。
一阵尖锐的引擎声打破了沉默。普仪扑到窗前,看到那架本应带他逃往日本的DC-3正在跑道上转向——苏联飞行员已经接管了飞机。机翼下挂着的副油箱上,还留着普仪亲手题写的"武运长久"四个汉字。
历史的玩笑
当押送车队驶离机场时,道路两旁突然冒出数百名留着辫子的遗老遗少。这些前清遗民像从地底钻出的幽灵,冲着装甲车疯狂磕头,嘶喊着"皇上万岁"。他们手中的黄龙旗早已褪色,却依然固执地挥舞着,仿佛这样就能唤回那个早已死去的王朝。
装甲车里的普仪死死攥着一个丝绸包袱。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包着他从长春皇宫带出来的最后一样东西:日本天皇赠送的陶瓷人偶。人偶的关节处有明显的裂纹,就像它主人此刻的精神状态。
车队经过沈阳火车站时,与一列满载关东军战俘的火车擦肩而过。车窗里,那些曾经趾高气扬的军官们像沙丁鱼般挤在一起。站台上的中国百姓正朝列车扔着烂菜叶,有个穿补丁棉袄的老太太突然举起一根长竹竿,精准地捅下一顶军官帽。
"陛下,您还记得1932年第一次坐火车来东北时的情景吗?"瓦西里耶夫突然问道。
普仪浑身一颤。他当然记得——当时铁轨两旁跪满了被迫迎接的百姓,关东军军官得意地告诉他:"看,这都是自发来欢迎陛下的。"而现在,同样的铁轨上,运送的是那些殖民者的残兵败将。
装甲车里的收音机突然传出延安广播电台的声音:"...伪XX国傀儡政权彻底覆灭..."伴随着《义勇军进行曲》的旋律,女播音员清亮的声音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普仪突然发现自己在笑。那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因为他终于明白,自己这辈子最真实的时刻,竟然是在成为战俘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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