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英的败军退至天候洲渡口时，残阳正将江面染成血色。他望着身后丢盔弃甲的士兵，忽然听见女儿侯燕的战马悲鸣。转头时，却见金英子的分身踏着残阳而来，水袖中翻涌的不是云霞，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黑雾。

"父亲可曾想过，为何每次兵败都能逢凶化吉？"金英子的声音像生锈的琴弦，分身脸上裂开蛛网状的符文，"您血管里流的，早就是我们种下的傀儡血。"侯燕的青鸾剑突然转向，剑尖抵住侯英咽喉时，他才惊觉女儿眼瞳已变成纯黑的墨色——那是被夺舍的征兆。

与此同时，青霞宗废墟中，付战踢开一尊半毁的老君像。焦土里露出的不是玉简法器，而是半截锈迹斑斑的AK-47——这是苏瑶初穿越时不慎遗失的配枪。他忽然想起母亲总在深夜擦拭的铁皮箱，里面藏着的不是珠宝，而是穿越者联盟的加密日志："当冷兵器遇上热武器，仙人也得跪下来称臣。"

"报！发现残余修士逃往云渊！"亲卫的呐喊打断思绪。付战抬头望向仍在燃烧的主峰，岩浆般的火光中，几个人影正御空逃窜。他摘下腰间的勃朗宁手枪——这是付显送来的热武器样品——拉动枪栓的瞬间，想起儿子在信里写的："父亲试试这个，比弓箭准头好十倍。"

枪响时，最前方的青鸾修士突然炸成血雾。付战看着弹孔中渗出的黑血，忽然明白为何苏瑶总说"修士的灵体，不过是另一种血肉"。他挥手示意火炮部队转向，履带转动的轰鸣中，德制88mm高射炮已锁定最后几个逃窜的光点。

天侯洲渡口，侯英的鲜血滴在金英子分身的符文上，后者发出刺耳的尖啸。黑雾突然凝结成无数细小的金英子，每个分身都举着染血的剑："您以为杀了我本体就能解脱？我们早就寄生在所有旧贵族的血脉里..."话音未落，江面突然腾起巨大的水花，付显的内河炮艇冲破雾障，甲板上的马克沁重机枪正在旋转枪管。

"父亲！"侯燕的声音里突然透出一丝清醒，黑瞳中闪过刹那的清明，"杀了我！快！"侯英的佩刀刺穿女儿心脏的瞬间，金英子的分身们同时发出哀鸣，化作黑雾卷入江心。他抱着女儿逐渐冷却的身体，看见炮艇甲板上站着的付显，对方举起的不是权杖，而是一支黑洞洞的M1加兰德步枪。

"这就是你勾结魔宗的代价。"付显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在血色江面上激起回音，"不过别担心，你的狗头会和青霞宗的残党一起，挂在城门上示众。"

硝烟中，付战的玄甲军与付显的热武器部队终于会师。父亲望着儿子肩上的将星，后者胸前的战术背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付显递过一支香烟，滤嘴上印着穿越者特有的二维码——那是苏瑶最爱的牌子。

"母亲说过，这个世界的规则改变了。"付显吸了口烟，吐出的白雾与硝烟混为一体，"现在，该让那些躲在云端的'仙人'们，听听子弹的声音了。"

付战望着漫天烬羽，忽然想起苏瑶临行前塞给他的U盘，里面存着现代战争的全流程录像。苏瑶此时并不在这次的战斗中，她带着童欣贵妃、祁翠翠贵妃护着王强的一缕魂魄，正飞往天道宗。此时付战他掐灭烟头，踩在青霞宗的宗号牌匾上，金属板下传来芯片碎裂的脆响——那是金英子藏在龙脉中的魂器。

远处，天侯洲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这一晚，旧时代的最后一缕青烟终于消散，而新时代的铁流，正从灰烬中碾出一条闪着冷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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