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看到了一棵竹子精和一颗蘑菇精的过往。”徐茗淡淡道。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那竹子精大概就是东岭雪山秘境里，那宝塔的原身。

只可惜，暗窟巨蛛那一层遇到的蘑菇精，却不是她看到的那颗小红蘑菇。也不知道它们后来发生了什么，纱雾的母亲还有绿翘都认为宝塔秘境困住了它们。

那竹子精化的宝塔何尝不是困在了那里……

很奇怪，明明是甜的花瓣，入口品尝时甜丝丝的，睁开眼一想到它们的结局，又觉得有些心情复杂。

徐茗又吃了一片浅豆绿色的花瓣，别看它颜色浅，是真苦啊！

徐茗看到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仙人采走小蘑菇精，想要拿它的本体去炼毒丹，好毒死哪个对手。

小蘑菇精疯狂抵抗，释放了大量的孢子，还是不敌仙人。

竹子精也出手，想把自己的小蘑菇留下来，反而被仙人砍了。

虽然竹子只要留得根在，就还能再长，蘑菇也是，只要还有孢子散落，也可以再长，但仙人夺走了它们成精的灵体和本体。

竹子精眼睁睁地看着小蘑菇连同本体和灵体都被投入炼丹炉，被炼制成了一颗绝世仙品毒丹。

它无能为力，在丹成的雷劫降下时，趁机逃跑，发誓为小蘑菇报仇。

它闯进了一片迷雾林，看到了一袭灰色的裙摆，迷雾中这人恍若神女，它跪下哀求，痛哭。

忆及和小蘑菇的生死别离，他再次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徐茗的眼泪也忍不住开始汹涌，睁开眼睛时，纱雾正一脸认真地给她接眼泪。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徐茗感叹一声，又看向纱雾，道：“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情。”

“姐姐？”

徐茗摇了摇头，道：“如果一个人，把这三情都占了，又是我世界里的唯一。那么失去他，真是天塌地陷一般痛苦。”

纱雾愣住了，一把抱住徐茗，难过地问：“姐姐，你都看到什么了呀？怎么比我的还苦？”

徐茗最后掉了一滴眼泪，安慰道：“没事，岁月漫长，雨会再下，蘑菇还会再长，竹子也会再长。”

“这个世界的雨，很冒犯诶。”纱雾撇了撇嘴，没听懂她的话。

徐茗给纱雾讲了一下自己看到的故事，纱雾捂住嘴，感叹：“我的天呐！”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竹不挪，小蘑菇不死，它们还会有好多年相伴。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仙界的倒霉蛋，吃了那颗绝世毒丹。”徐茗在想，那个炼丹之人，有没有受到惩罚。

应该是有的吧。

“黄升同为什么会变成堕仙？他会不会知道什么？可惜，他好像被雷劈死了。”纱雾突然开口，徐茗一下瞪大了眼睛。

想到当初黄升同看到自己时，似乎很害怕。

“他本来就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徐茗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就势在池塘边洗了一下手。

也不浪费这点眼泪。

想到那灰色的裙摆，迷雾中的人，她觉得有些熟悉。

还想看到更多，她低头看着手中缺了很多瓣的五味莲，问纱雾：“你还吃吗？”

“不了！我们兽类天生天养，修炼不用体悟，跟你们人修不一样的。”纱雾一边摆手，一边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