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苏握着渔刀的手不住颤抖:"我...我下不去手..."
"下不去手就等着全村陪葬!"春草夺过渔刀劈向尸身右肩,刀刃却被鳞片卡住。尸身这时突然暴起,溃烂的面庞贴着她耳畔呢喃:"小妹...好疼..."
那日苏的锁链纹突然暴涨,银镯套回腕间:"以妻之名,请君安息!"渔刀贯穿尸身心口的刹那,三十多盏鱼皮灯笼齐齐炸裂。
萨满在火光中不断惨叫,胸口的蓝鳞渗出黑血:"不可能...陈家人早该..."
"早该绝后?"春草将渔刀钉入他咽喉,"当年我爹留了瓶鹤顶红,专杀你们这些腌臜玩意!"
潮水吞没祭坛时,陈青山的尸身化作了磷火消散。那日苏跪在浅滩,捧着半片青铜护心镜:"青山说...等春生会走路了,教他叉鱼..."
春草从萨满尸体上扯下了鹿角冠,冠内暗格里掉出本泛黄的册子。阿古拉举着火把凑近:"嫂子,这画着白令海的地图..."
"不是地图。"春草蘸着海水抹去污渍,"是陈家族谱,当年被赫哲族偷走的半卷。"她忽然指着某行小字,"你们看这个!"
"万历三十七年,陈氏次女春草,生而带鳞,弃于冰窟..."
海风此时突然死寂,那日苏腕间的锁链纹寸寸断裂。春草脖颈的蓝鳞泛起幽光,远处传来飘渺的赫哲长调:"海娘娘收新婢喽——"
阿古拉一箭射灭最后一盏鱼皮灯:"春草,潮头带着血光,咱们该回祠堂了。"
春草攥着族谱望向漆黑的海面,浪尖上隐约浮着一艘破旧的明式福船。船头站着个背生蓝鳞的少女,与她隔着三百年的月光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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