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祭坛的寒气刺得陈青山骨头生疼。他翻身滚落,镇山钉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抬头时,铜傀的面具已经脱落了一半——那张脸确实是太叔公陈延鹤年轻时的模样,但右半边脸已经变成青铜的质地,眼窝里还嵌着山髓晶。
"你不是太叔公。"陈青山攥紧镇山钉,钉尖的血槽里凝着冰碴。
铜傀的喉咙里发出齿轮卡死的声响:"陈延鹤......不过是容器......"它突然撕开了官服,露出胸膛——心脏位置嵌着一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却是昆仑山主峰的雪顶。
祭坛四周的十二尊铜人同时抬头。它们胸口的山髓晶射出红光,在穹顶交织成星图。陈青山认出这是"十二元辰"的排列,但本该属于角宿的位置,赫然站着那日苏的身影——她的翡翠右臂完全晶化,皮肤下浮现出与铜人相同的纹路。
"青山......快走......"那日苏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在用我的身体......养新的铜人......"
黑袍人从祭坛边缘的阴影里走出。为首的已经褪去人皮,露出青铜铸造的身躯,关节处镶着山髓晶碎片。他手中捧着的,正是老萨满的鼓魂碎片。
"你以为陈延鹤当年为什么能活这么久?"青铜人将鼓魂碎片按在自己心口,"他把自己炼成了活傀,就为了等这一天......"
陈青山突然想起吉林地库里那些青铜棺。每口棺中镇山人的头发,与铜人腹腔里的干尸发色相同。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难道太叔公当年,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延续性命?
冰窟突然震动。祭坛中央裂开道缝隙,露出向下延伸的冰阶。铜傀机械地转身,朝冰阶走去。陈青山刚要追击,黑袍人突然掷出七枚铜钱,钱孔中穿着的灰白头发如活蛇般缠住他的脚踝。
"看清楚了。"青铜人掀开祭坛下的暗格,"这才是昆仑山真正的秘密。"
暗格里整齐码放着十二套汉朝羽林军的铠甲。每套铠甲心口位置都有个铜钉孔洞,边缘发黑,像是被血反复浸染过。最骇人的是铠甲内侧——衬里上绣着镇山人的名字,墨迹与吉林地库青铜棺上的如出一辙。
"从汉朝到光绪......"青铜人的山髓晶眼睛闪烁着,"我们一直在收集合适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