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临,你看那里。”阮白釉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指着右侧墙壁大约一人高的位置。
沈青临将手电光束聚焦过去。只见那里的砖石上,赫然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那符号的线条扭曲而古怪,并非任何已知的文字或图案,但却给人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它由几条交错的曲线和锐利的尖角构成,隐约能看出某种鸟类的抽象形态,又似乎蕴含着火焰的意象。
沈青临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符号,他无比熟悉!它和那套渗血骨瓷茶具底部的凤凰火纹,以及殡仪馆女尸肋骨上的烙印,虽然细节略有差异,但核心的结构和传递出的诡异感觉,几乎如出一辙!
“果然……”沈青临喃喃自语,心中的推测得到了进一步的印证。这个符号绝非偶然出现,它代表着某种特定的标记,一个贯穿了数十年,连接了骨瓷、女尸、孤儿院以及阮白釉家族记忆的隐秘线索。这条看似被遗弃的小巷,并非普通的城市角落,而是一条被刻意标记出来的、通往某个秘密据点的路径。
“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沈青临转头看向阮白釉,声音因激动而略微有些发紧,“这个符号,就是那个组织的标记,或者至少与他们密切相关。这条路,是他们内部人员才知道的通道。”
阮白釉看着那个符号,一种冰冷的寒意从心底升起。记忆中模糊的恐惧感,此刻变得清晰起来。她似乎能回忆起,在那个久远的童年噩梦里,也曾见过类似的、令人不安的线条。
他们继续往前走,心情比之前更加沉重和警惕。知道了这是人为标记的路径,意味着前方的危险可能并非来自环境本身,而是来自某个未知的、隐藏在暗处的组织或力量。
又往前走了大约十几米,小巷的宽度似乎略微开阔了一些,但光线依旧昏暗。手电光柱的尽头,隐约出现了一个更加深邃的黑暗轮廓。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轮廓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扇门。一扇厚重的、几乎与周围墙壁融为一体的黑色铁门。
铁门紧闭着,表面布满了深褐色的铁锈,如同凝固的血痂。门板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古老的、同样锈迹斑斑的锁孔。最引人注目的是,整扇铁门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无数更加复杂、更加诡异的符文!
那些符文比墙壁上的标记要繁复得多,层层叠叠,交织缠绕,仿佛某种古老的咒语或者封印。线条扭曲盘旋,构成了一个个难以理解的图案,有些像是扭曲的人脸,有些像是怪异的虫豸,有些则纯粹是抽象的、令人眩晕的几何图形。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这些深刻在铁锈中的符文,仿佛在微微蠕动,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
沈青临和阮白釉站在铁门前,都感到一股寒意沿着脊椎向上攀爬。这扇门本身,就散发着一种强烈的“禁止入内”的警告。门上的符文,与其说是装饰,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强大的禁制,阻止着门外的人窥探,也禁锢着门内的某些东西。
“这里……就是尽头了。”阮白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记忆的闸门似乎被这扇诡异的铁门彻底冲开,童年时那模糊的、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记得,在那个混乱的夜晚,她似乎就是被带到了这样一扇门前……然后,发生了什么?记忆再次变得模糊,被强烈的恐惧和抗拒所阻断。
沈青临伸出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冰冷的铁门。触手所及,是粗糙的铁锈和深刻的符文边缘。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这扇门连接着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充满寒意的空间。
“看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这扇门后面。”沈青临收回手,眼神凝重地看着门上的符文,“阮白釉的回忆,墙壁上的标记,最终都汇聚到了这里。孤儿院的秘密,骨瓷的诅咒,甚至你家族的过往……答案很可能就在门后。”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阮白釉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巨大压力和决心。她看着沈青临,又看了看眼前这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铁门,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是揭开真相,解开缠绕自己家族几十年噩梦的强烈渴望;另一方面,是对门后未知世界的深深恐惧。直觉告诉她,推开这扇门,将会面对远超想象的危险和黑暗。
“我们……要进去吗?”阮白釉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带着一丝绝望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
沈青临沉默了片刻,手电的光束在那些诡异的符文上缓缓移动,像是在解读着某种无声的语言。他知道,打开这扇门,无异于主动踏入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或者唤醒某个沉睡的巨大危险。但正如他在地下室所说,他们已经走到了这里,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退缩,意味着之前的努力都将白费,意味着阮白釉将永远被过去的阴影所笼罩,意味着那个隐藏在雾港市阴影中的罪恶将继续蔓延。
他转过头,看向阮白釉苍白但依然倔强的脸庞,眼神坚定:“我们必须进去。但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锈迹斑斑的锁孔上。这扇门,是通往真相的入口,也可能……是通往地狱的大门。未知的危险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正对着他们吐着信子。而门上的符文,则像是无数双诡异的眼睛,在幽暗的小巷尽头,无声地注视着这两个试图揭开禁忌秘密的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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