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放下手中的筷子，神经瞬间紧绷，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林瑾瑜。

林瑾瑜不动声色地回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讲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嘉佑，有个工作机会，可能需要把悠悠外派。”

边嘉佑坐直了身子，像是认真在听林瑾瑜说话，并不出声打断她。

林瑾瑜观察着边嘉佑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便继续说了下去：“时间不长，就半年。我想来想去，没有人比她更适合。”

边嘉佑终于动了动，两条胳膊交叠放在桌上，身子略微前倾，是带着进攻性的姿态：“外派去哪里？”

话题到了关键处，白悠悠提着一口气，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

“法国。”林瑾瑜说得轻描淡写：“正好过阵子悠悠要和我一起去那里出差，先去熟悉熟悉环境。”

边嘉佑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来喝，才发现已经空了。

白悠悠赶忙替他添茶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的脸色。

边嘉佑不徐不急地喝着杯子里的茶，像是要把这杯茶品出个门道来，两个女人的视线始终落在他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判决。

终于，他放下杯子，再抬起脸来，面上已是一片森冷。

“林瑾瑜，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圣母了？”边嘉佑的声音不轻不重，说的话，压在心上却很有分量。

边嘉佑的态度已经很不客气。

“当初你开画廊找我筹钱的时候，我对你够意思了吧？画廊头几年几乎没有什么进账，我还是卖你面子，继续往里面扔钱。怎么，现在生意好了，不把我这个投资人放在眼里了？还是你日子过得太舒坦，昏了头，开始挖我墙角了？”

边嘉佑说话很少这样直白且不留情面，何况对方还是多年的老友林瑾瑜。

林瑾瑜的脸色刹时铁青，她料到边嘉佑会反对甚至不快，但是没料到他会这样咄咄逼人。

“嘉佑……”白悠悠轻轻扯了扯边嘉佑的袖子，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毕竟，林瑾瑜今天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她。

边嘉佑根本不买账，收拾完林瑾瑜，该轮到她了。

“想去法国，可以。条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听不懂？”边嘉佑的眼神和语气皆是没有温度的冷，与他内心的极怒是完全相反的强对比。

他允许白悠悠任性，甚至对她的偶尔放纵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绝不允许她与旁人合谋，试图逃离他的掌控。

这番话一出，白悠悠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羞愤的神色。

她看向边嘉佑的眼神里有淡淡的哀求之意，希望他成全她的尊严，不要再说下去。

然而边嘉佑这回是铁了心要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边嘉佑朝林瑾瑜扬起眉毛，笑得无赖又痞气，把话说得决绝，没有半分商量余地：

“你不用可怜她。她想去法国，随时都可以，我甚至可以包机送她去。只要她答应嫁给我，或者……给我生个孩子。”

白悠悠的脸色顿时煞白，唯有那下唇，被牙齿咬得渗出了艳红的血点子。

林瑾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得捏紧成拳。她没想到向来绅士风度的边嘉佑竟然有这么霸道且粗鲁的一面。

“林瑾瑜，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再自作聪明地插手我和白悠悠的事情。”说完，边嘉佑猛地起身，一把扯下挂在墙上的西装外套，拽起白悠悠的手腕就往外走。

“边嘉佑，你别这样！”边嘉佑走得很急，白悠悠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她尝试着掰开他铁钳一样的手，却发现根本撼动不了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