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劫道的山匪头子,左耳缺了半片。"林川忽然开口,剑穗扫过柳如霜腕间银铃,"他挥刀时露出腰间玉牌,刻的却是工部军械司的狼头纹。"
柳如霜的鎏金尺突然抵住他咽喉,尺身映着月色寒光:"公子这般推心置腹,不怕小女子是四皇子派来的细作?"她眼尾的胭脂被汗水晕开,像极了三年前悬崖边绽放的夕颜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剑鞘轻挑,尺锋偏开三寸。林川望着东南方腾起的青烟:"若姑娘当真心怀叵测,方才木鸢触发地刺时,就该任我跌入刀阵。"他忽然抓起柳如霜的左手,指尖抚过她掌心老茧,"这握尺的茧痕,分明是二十年机关匠人才有的印记。"
地宫残垣深处传来瓦砾翻动的异响。十二名黑衣刀客破土而出,刀刃映着残月寒芒。为首的独眼汉子狞笑:"风影大侠好兴致,这废墟里谈情......"话音未落,神龙剑已穿透他右肩琵琶骨,剑身龙纹沾血的刹那,竟发出清越龙吟。
柳如霜的鎏金尺旋成光轮,格开三柄劈来的鬼头刀。尺端突然弹出一蓬牛毛细针,中针者顿时僵如木偶。"墨家的定魄针果然名不虚传。"林川剑招突变,使出老翁所授"游龙式",剑气如网罩住五名刀客。残肢断刃落地时,他袖中忽然甩出铁蒺藜,精准打入最后四人膝眼。
"留活口!"柳如霜急呼已迟。七窍流血的刀客们突然自爆,血肉糊满断壁。唯余半片染血的衣襟飘落,上绣四爪蟠龙——竟是亲王仪制。
林川剑尖挑起残布,忽闻柳如霜闷哼。转身见她肩头插着枚菱形镖,伤口渗出的血竟呈青黑色。"子午断魂镖。"她咬牙拔出暗器,鎏金尺在伤口划出十字,"需用百年陈醋混合雄黄......"
话音未落,林川已撕下衣襟浸入随身酒囊。烈酒浇上伤口的瞬间,柳如霜痛得攥紧他手腕,指甲几乎嵌入皮肉。"姑娘忍住了。"他俯身吮出毒血,唇齿间铁锈味弥漫。远处传来马蹄声,二十匹黑马冲破残墙,马上弩手箭簇已燃起磷火。
神龙剑插地的刹那,剑气激起满地碎石。林川揽着柳如霜跃上横梁,下方箭雨将立柱射成蜂窝。柳如霜忽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鎏金尺上。尺身应声裂开,露出内藏的三棱透骨钉。
"巽位缺口!"她扬手打出透骨钉,钉入东南角承重柱。林川会意,剑气直指震位裂缝。穹顶塌陷的轰鸣声中,二人随断梁坠入地下暗河。湍流裹着他们冲过三道闸口,最终撞进芦苇荡。
朝阳初升时,林川在鱼腥气中醒来。柳如霜的绛色外衫盖在他身上,中衣肩头的血渍已结成紫痂。她正在用鎏金尺解剖木鸢残翼,铁羽在晨光下泛着蓝芒:"公子请看,这鸢骨接榫用的是军械监特制的陨铁。"
林川凝视她低垂的侧脸,忽然道:"三年前我在寒江苏醒时,救我的老翁正在雕刻一具木鸢。"他剑尖在地上勾出图形,"翅骨纹路与这个如出一辙。"
柳如霜解剖的动作蓦地停滞。芦苇丛中惊起的水鸟掠过水面,在她眸中投下晃动的影:"那位老前辈...是否总在卯时三刻往东南方祭拜?"
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传来钟声。九重宫阙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惊飞的鸽群掠过角楼,洒落漫天翎毛。一片白羽飘到神龙剑刃上,瞬间被剑气绞成碎末。
"该去城隍庙收网了。"林川挽了个剑花,惊散芦苇丛中窥视的灰雀。柳如霜将木鸢零件包入染血的衣袖,忽然轻笑:"公子可知,昨夜我们破的七重机关,正是墨家考验继承人的'七星生死局'?"
运河上的晨雾突然翻涌,三十艘漕船桅杆刺破雾霭。林家商号的青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金线绣着的"川"字忽被朝阳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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