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丞相府上?”皇后心头的激动瞬间褪去不少,老天是故意和她作对吗?自己女儿的救命药在死敌的兄长府上?
“什么叫好像?你确定那是回魂草?”皇后追问。
“儿臣也没见过回魂草,只是回门后回公主府的路上听一个姑子说的。今日儿臣听说父皇的圣旨后,就先派人去丞相府打探了一下,但丞相府的人都三缄其口。
儿臣想,丞相是郁贵妃那边的人,若四皇妹的救命药在丞相府上,丞相许是不愿拿出来的,儿臣愚笨,查不到丞相府内里的消息,便想着赶紧进宫同母后说明此事,母后定有办法探此事虚实。”
皇后来回踱了几步,今日圣旨一出,郁丞相的夫人就入宫见了郁贵妃,施寒岄说的事有点可信。
“来人。”四公主的病情耽搁不得,皇后立即命人去查。
这样的事,没有实证,她不敢捅到皇帝面前,若到时查出郁丞相府没有回魂草,那她高低得担个污蔑朝臣的罪名,还会被郁贵妃咬死不放。
皇后命人将施寒岄关到了她原先住的房间内,留了梦夏问话。
施寒岄走出主殿时,侧头看了一眼梦夏,只匆匆冷淡一瞥,却让梦夏浑身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她垂头猛咽了一下口水。
梦夏现在已经深刻意识到,施寒岄并非什么善茬,她很恐怖,比皇后还恐怖,比二皇子恐怖。
梦夏犹记得昨夜,施寒岄将她和冬嬷嬷又绑到了花园中,施寒岄还是坐在那四方亭内,惜沅站在她身边掌灯。
惜沅手上提着的灯笼上,画的是阎罗道。
灯笼内烛火摇曳,将阎罗道的夺命厉鬼影映在施寒岄那张艳极的面庞上,随着烛火颤动,施寒岄面上那厉鬼的影像也在左右晃动。
就像是不甘于被困在施寒岄薄薄的面皮上,想挣脱桎梏,逃脱、附人、夺命。
梦夏见施寒岄眼神落在她身上,而后,施寒岄笑了,她唇上殷红口脂瞧着比那灯笼上厉鬼渗血的双目还要鲜艳夺目。夺目、却又骇人。
厉鬼的影子依旧在她面上晃动着,施寒岄张口说话,仿佛厉鬼出了声,像是下一秒就要宣告某些人的结局。
“本宫觉得这日子过得甚是无趣,你们倒是有趣的,白日口口声声不背主,转头就向宫中传信说本宫惯于伪装。想来,你们是没将本宫的话听进心里去。”
施寒岄捻起两张信纸,命惜沅递到她二人身前,梦夏和冬嬷嬷面上血色几乎霎时尽褪,那是她们向各自主子传的信。
只可惜她们二人的嘴被堵住,连要求饶都不能。
施寒岄目光落在惜沅手上的灯笼上,她手指轻抚上灯笼上的一抹红,那是厉鬼渗血的双目。
她说:“梦春是个有价值的,她的骨,拆开来做的这灯笼手柄,本宫试了试,倒是比木质的要趁手些,她的血画的这阎罗道,也更生动逼真,只是可惜了,她的皮没剥下完整的来,不然这灯笼想必会更好看。”
施寒岄收回手的同时将视线转向梦夏,语气正色又玩味,“你说,本宫扒了你的皮,再画一幅阎罗道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