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钱海蓉也出嫁了,嫁给了丰城市令的儿子。
这场婚礼比钱文倩的更为隆重,几乎惊动了整个丰城的上流社会。
"海蓉倒是嫁得近。"顾婉莹看着正在行礼的新人,轻声对管家说。
程洁微微颔首:"市令掌管丰城商贸,钱家这是要在本地扎牢根了。"
婚礼上,钱海蓉显得比姐姐从容许多。
她甚至特意抽空来到顾婉莹身边,亲手递上一块喜糖:"顾小姐,多谢你来送我。"
顾婉莹接过喜糖,真诚地说:"祝你们白头偕老。"
钱海蓉笑了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随着下人的呼唤离开了。
回府的马车上,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顾婉莹望着窗外流动的灯火,轻叹一声:"人生在世,终究有太多无奈。"
宣青正在整理带回来的喜饼,闻言笑道:"老爷对小姐这么好,您哪需要考虑这些烦心事呢。"
"是啊..."顾婉莹的目光落在远处渐行渐远的钱府灯火上,"正如她们之前所说,能自己决定婚姻之事,我确实是幸运的。”
“有这样开明的父亲,是我的福分。"
程洁端坐在车厢一角,沉稳地说道:"那也是小姐的命数。"
顾婉莹微微颔首,但眉宇间仍笼着一层淡淡的愁绪。
月光透过车帘的缝隙,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直沉默的管家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他顿了顿,"正因为如此,每个人才显得独特。"
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
管家继续道:"我们该做的,是好好经营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为他人的际遇忧愁感慨。"
月光下,他的眼神深邃如古井,"命运如流水,与其驻足观望他人的河道,不如专注经营自己的流域。"
这番话让顾婉莹微微一怔,她转头看向管家,没想到管家竟然会宽慰自己。
"管家说得是。"顾婉莹的眉头渐渐舒展,"倒是我钻牛角尖了。"
马车转过一个弯,惊起路边树上的夜莺。
管家望着窗外流动的夜色,又恢复了平日的沉默。
没过几日,顾府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老爷,有人自称是舅老爷和姨太太,还带着位“公子”前来拜访。"看门的下人匆匆来报。
顾俊安眉头微皱,但还是第一时间放下手中账本:"快请!"
同时让下人告知顾婉莹。
顾婉莹正在练琴,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喧哗声。
"小姐!"下人匆匆跑来,"您外婆家的舅舅和姨娘来了,还带了一位公子!老爷让您快去前厅。"
顾婉莹整理好衣裙,随父亲一同到前厅迎接。
"舅舅!姨娘!"顾婉莹在正厅门口热情相迎,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顾俊安也亲自出迎,对妻子娘家人格外礼遇。
然而当看到跟在后面的郑培飞时,父女二人的笑容都僵了一瞬。
那青年一身华服,腰间挂满玉佩,下巴抬得老高,眼神轻佻地打量着顾府的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