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见状,也不好再发作,只得悻悻地拉着孙子离开。
致远还站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浮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委屈了?"
致远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就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李浮生的声音很平静,"你知道自己没做错就好,不必太在意别人的说法。"
致远抬起头,看着先生沉静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腊月二十八,李祢蕴从东海郡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过年。
致远正在院子里喂牛,看见父亲进门,兴奋地扔下草料就跑过去:"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祢蕴摸了摸儿子的头,目光却落在两头正在反刍的水牛身上。
那头小牛犊已经长成了半大牛,皮毛油光水亮,正亲昵地蹭着母牛的脖子。
晚饭后,周祈荧在灶房收拾碗筷,李祢蕴跟了进来。
"把牛卖了吧。"他突然说。
周祈荧手里的抹布停在半空:"怎么突然..."
李祢蕴的声音很低,“两个丫头上学,总不能天天惦记着放牛。”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响了一声,周祈荧望着窗外。
"行。"她最终只说了一个字,转身继续擦碗,手劲比平时大了许多。
致远发现不用放牛后,奇怪地问周祈荧:"娘!牛呢?"
周祈荧平静地告诉他:“卖了。”
致远不理解,问:“为什么?”
周祈荧告诉他:"你两个姐姐都要认真读书,哪有工夫放牛?"
正月初六的傍晚,致远趴在桌上写数学作业。
李祢蕴坐在对面,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写完了!"致远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李祢蕴接过作业本,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又没写'答'字?"
"同学们都这样的,"致远小声说,"考试的时候记得写就行了..."
"胡说!"李祢蕴一拍桌子,"平时不养成习惯,考试能记得?把'答'都补上!"
致远看着厚厚的作业本,二十多道题,每道补个"答"字,等于要重写一半。
"我不要..."他咬着嘴唇,"好不容易写完了..."
"你还敢顶嘴!"李祢蕴猛地站起来,"今天不补完,别想吃晚饭!"
致远把笔一摔,墨水溅在作业本上。
没等父亲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出门,跑进了隔壁李浮生家。
"先生!"致远带着哭腔喊了一声,躲到李浮生身后。
李浮生正在写字,笔尖一顿,纸上多了个墨点。
他放下笔:"怎么了?"
这时李祢蕴追了进来,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臭小子,给我出来!"
致远死死抓着李浮生的衣角。
李浮生微微挪步,挡在孩子前面:"出什么事了?"
"先生您评评理!"李祢蕴气得胡子直抖,"他作业不写'答'字,让他补上还敢顶嘴!"
李浮生低头问致远:"是这样吗?"
致远从先生背后探出头:"同学们都不写...考试记得就行..."
"胡说八道!"李祢蕴又要发火,被李浮生抬手制止。
房间里安静下来。
李浮生看了看致远的作业,又看看躲在身后的孩子。
"这样吧,"他慢慢说,"每隔一题写一个'答',既省时间,又能提醒自己。"
李祢蕴眉头松了松:"这..."
"如果考试还是忘记,"李浮生继续说,"到时候再全部补写。"
致远抓着先生衣角的手松了些。
他偷看父亲,发现对方脸色也好转了。
"就听先生的。"李祢蕴终于说,"但要是再忘..."
"我一定记住。"致远赶紧说,声音还带着点委屈。
李浮生轻轻拍拍他的肩:"回去吧。"
致远慢吞吞地从先生身后走出来,跟着父亲回家。
夕阳把父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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