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国继续说:“有个事儿我可给你们交代一下,警察现在正在抓王宝玉,如果谁碰见他,记住一不要给他钱,二是先稳住他,三是想办法迅速脱身,不要被他缠上。他的浑水我们是不敢再趟了,你们可记好了,他犯了法,现在是罪犯。”
县公安局抓不到王宝玉,请示市里头发了“通缉令”,王宝玉的第六感还挺管用,爸妈一个星期也没有来看他,应该是暴露了。在轧花厂那段时间不是白混的,他具备了一定的反侦查能力,这要归功于孟庆民平常给他们吹牛。
其他人都是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扔,只有他把孟庆民奉若神明,把他的话记在脑子里。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胡子蓄的很长,再加上自己的头发已经长了起来,一个礼拜没有洗澡,穿上姨夫出工干活的破衣服,镜子里立即出现了一个收破烂的流浪汉。这样也好,用不着化妆了,他收拾好钱包,把妈妈留给他的三百块钱装好,趁着黑夜走出了院子。
趁着夜色走出山村,看着乡间的小路,他想先回家看看,然后再决定是亡命天涯,还是投案自首。
趁着月色走在夏虫哼叫的田野上,就像做梦一样,自己一个家境优渥的人,怎么就一步步落到这种境地。他摸了摸腰里的匕首还在,拔出军用水壶的塞子,喝了两口水,啃了两口窝头,粗粗的玉米面拉得嗓子生疼,他才知道这不是做梦,昔日的干部子弟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路边的电线桩上贴着“通缉令”,他凑近一看,原来是抓自己的,证明判断是对的,父母这个时候是害怕把警察招过来,才不敢来看他。
他走走停停,看到田野里矗立的坟头,也不觉着害怕,只要向着西边方向走,能看到那条通往家里的大路,就不会错。他小心翼翼把刀子藏在袖子里,走了很长路,两只脚走得磨出了血泡,腿肚子想抽筋,看到一路上只有自己的“通缉令”,这帮轧花厂的兄弟们肯定都栽进去了,自己这条漏网之鱼还能躲多久?
马玉芳的心愿这回要达成了,终于离开了自己,现在有家不能回,未婚妻也吹灯拔蜡了,农机站这个以前不喜欢的地方,现在也变得那么有诱惑力,如果现在能回农机站上班该多好,哪怕是天天扫地干杂活,总归是一个正经工作。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经过长途跋涉,他在天亮之前又溜进轧花厂的废弃车间,发现里面的破被子和钢丝床还在,累得连鞋都没脱,直接躺了上去,两眼一闭,迅速沉入梦乡。
他发现自己怎么游荡到了马店,在马玉芳上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他躺进向阳的马路沟,在农村对于他这样的流浪汉,是没有人正眼瞧他的,墙根底下,田间地头,山窝土圪崂,只要不在人家家里,或者人家的田地里,他们随意呆在哪里都可以。这样他可以放心地和马玉芳见面。
他看到马玉芳一个人骑着自己的“凤凰”自行车从远处过来,等到走近的时候,他叫到“玉芳,玉芳!”
马玉芳看到这个邋里邋遢的人,从声音认出了他,女人都有恻隐之心,虽然她虽然她没有喜欢过王宝玉,但是见他现在这么惨,也不忍心不理。
“玉芳,我是宝玉,想来见你最后一面,就是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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