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掌珠的授意下,这两人便对外公然宣称,朝廷愿与荆州上下同气连枝,所以王妃于外便代表着整个王府。这便给她出门玩乐交际打出了一块明晃晃而且无可挑剔的盾牌,加之听闻两位女史乃是宫中当权的宠妃所派,这样的排场却是其他王妃都没有的,一些人便在自己心里打开了算盘,准备伺机而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最开始的时候,一些人拿着厚礼拐弯抹角的求到掌珠跟前,想要让她在萧绎跟前替自己家的夫君或者儿子美言几句,谋个更好的前程时,掌珠还不以为意。她对这些俗物不曾看在眼里,可是架不住这些人眼明手快,但凡只要打听到她今天看哪个伶人跳舞打赏了金银,次日便有人将这伶人连同赎身契书一道送到了王府门前。但凡她只要在哪家的花宴上对着哪一盆的珍稀名花多看了两眼,回府的时候,那一盘价值不菲的花儿必然已经被人小心翼翼的包好了,连盆一块送到了她的马车上。
不但如此,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里都有着显而易见的热烈、讨好,甚至是一种奉若神明的敬畏,与仰慕。
“原来,这就是权势的滋味——真好啊!本王妃长到这么大,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许许多多的人欣喜若狂,亦或者,痛不欲生。”
夜间,卸罢了晚妆,掌珠慵懒的躺在铺陈着华丽西蜀丝绢凉垫的长榻上,一手无力娇慵的端着半杯美酒,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微微阖眸,任侍女细心的给自己梳理着一头如瀑的长发。
烛火下,只见她冰肌如雪,明眸如月。只是,嘴角的那一抹微笑,却是冷冷的,毫无温度。
闻言,金萱有心想劝两句,只是又怕她恼怒,想一想便唯有悻悻的低下头。心里却一阵阵的发酸,暗道:姑姑,要是你在就好了,王妃她,现在可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而王沅溪则斜坐在她榻前的一张小墩子上。她两手翻飞如花丛中飞舞的蝶,正在给她按照先前晚宴时所见的那一束兰花的样式,打着一个璎珞。
少卿,她便打完了,再送到掌珠跟前,道:“王妃请看,是不是跟您所见的那花儿有一两分相似?妾手拙的很,要是您不喜欢,回头——”
“嗯,像,挺像的,不是一两分的相似,而是七八分。沅溪,你的手真巧。对了,今儿个来向我求官的那个陆夫人,她说她儿子想去州府哪个司来着?”
王沅溪见她雪白的双颊上已经飞起了阵阵红霞,看来是喝得差不多了。于是便低声道:“妾当时听她说,是什么布政司的副监察有空缺,一直放在那里也没动。她儿子原本就在布政司出来的,现在便想回去——哎呀王妃,妾脑子笨,这些大事都不懂,也不敢随便插话的,不过这陆夫人对您倒真是热情,她那几个姑娘也生得好,她还说来日要求您给她们指个合适的婚事呢!这个妾倒是记得清楚。”
掌珠这日已经喝了不少酒,当即只是随意点点头,转头吩咐燕语道:“你去,把这事跟王爷说一声,让他尽快看着办了,不要耽搁。”
燕语闻言不敢多言,只是福了福身便从屋里出来了。她在檐下长叹一口气,只觉得这样下去必定要出事,可是到底要不要据实禀告娘娘?万一到时候王妃知道了,震怒之下她们肯定又少不得一顿罚。正左右为难时,却见锦书也从屋里出来,并连连给她使眼色,示意她跟自己一道找个无人的地方说话。
“锦书,你说咱们要不要写信给娘娘,我——实在是担心王妃这样下去,她必定要出大事的!”
与燕语的心急如焚成对比的,是锦书一脸的安然镇定。她甚至白了燕语一眼,道:“这信要写你写,我可不写。你也不想想,娘娘是王妃什么人?她们是嫡亲的母女,血浓于水。娘娘派咱们来荆州是做什么来了?说白了就是担心自己女儿在这过得不好,怕她不开心怕王爷给她脸色看,怕府里的姬妾不听话给她闹心。咱们的使命,就是帮王妃镇着这些时,除此之外,就是要竭尽所能,让王妃开心。你以为你如实回禀娘娘会夸奖你忠心可嘉?会责令自己女儿改过?你不要太天真了!我告诉你,只要王妃一句话,咱们两个,连同咱们的老子娘兄弟姐妹,都能立马变成一堆肉泥!同样的,只要咱们能伺候好了,也能跟着一道鸡犬升天,富贵荣华——要怎么选,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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