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百书!”胡老山长大喝,“你如果犯下人命官司,怎么对得起你的十年寒窗苦?你家中的二弟、三弟,还有什么前途?”
“这都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这天下之大,竟然放不下一张书桌!”吴百书歇斯底里。
宋喜雨就在此刻,在吴百书崩溃大哭的时候,她抬起大臂向下压,反肘打击对方,缩身戳对方的腋下,从而脱身。只听“咣当”一声,吴百书手中的杀猪刀被撞得老远。
胡石头眼疾手快,赶紧捡了起来,攥在自己手里,死死地,死死地。
一众家丁立即上前,劈头盖脑一顿胖揍,打得吴百书犹如一条虫子,在地上直抽搐。嘴里还在大喊:“这都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
宋喜雨捂着胸前,走到吴百书面前,踢了他一脚:“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心里有气,冲着胡老夫子发什么邪火?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他家儿子做官,你找他儿子呀?你怎么不敢去知府面前闹事?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满腹经纶空自许,却无半策济时艰!”
“三年大旱,实属天灾。作为读书人,你想有所作为,就要努力想出良策,协助官府渡过难关。天下的读书人如果都像你这样,通过绑架一个小女子,来达到目的,你干脆找一团棉花,撞死得了!”
吴百书一阵愣怔,继而求饶:“恩师,学生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
几个家丁押着嘶吼不断的吴百书去府衙,宋喜雨的心里没有半点的同情。都是第一次做人,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进了“半亩园”,一间屋子的内室,年轻的医女拿着药箱,给宋喜雨的前胸上药,包扎手法非常的熟练。
客厅里,胡老山长一边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一边关切地往内室的方向看。
一切处理完毕,宋喜雨换上了婆子拿来的一套衣衫,走入客厅。轻轻一揖:“感谢胡老山长。”
“哎呀,雨宝,你就有点见外了。在我这‘半亩园’门口,让你受伤,这是我的过错啊!再说了,这几天,多次收到你给我的礼物,我的嘴都被你养刁了!”胡老山长哈哈大笑。
“这是小女子谢您的题字!”斗花比赛结束后,甄家果然送来一幅匾额,上书“团花簇锦”四字,落款就是胡老夫子。
宋喜雨见胡老夫子这里有客人,就提出告辞。却被叫住。胡老夫子说:“雨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司农寺的少卿甘泽霖甘大人。也是我的高足。如果你的身体允许,他很愿意了解一下你家乡那边的情况。”
宋喜雨于是坐下,一小口一小口呷着红糖水,和甘大人聊起了招远县今年的干旱。
甘大人偶尔记着什么,眉头一会儿拧紧,一会儿舒展。末了,叹了一声:“胡老山长,前年和去年,全国干旱,十之有三。均居于中部。今年,旱情更加严峻,中部、北部都愈演愈烈,恐起民乱。”
胡老山长也颔首:“是呀,历年征战,官仓放粮也只是杯水车薪,如果金狄国再趁机而入,大云国真是内忧外患!当务之急,是寻找到可食之粮!”
宋喜雨转动着眼珠,想了想,问:“亩产四五千斤的可以吗?”
“啥?”
“你说啥?”
胡老山长和甘大人像听到痴人说梦,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种可吃的东西,亩产最差也是两三千斤,种好了能达到四五千斤,这能不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