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队伍和流放队伍在这条狭长的仿佛一条带子的山洞里,整整待了两天。这里仿佛一个加油站,也如同一个天然的大氧吧,让所有的人填饱了肚子、喝饱了水、储备了山药和鱼,还洗了澡洗了衣服,补了觉。
临出发之前,所有人家里能装水的容器,都装得满满当当。当然,每个人的肚子也喝饱了水,动作幅度大一些的话,都能听到肚子里哗啦啦的水声。有那调皮的年轻人,还故意扭动着身体,故意让水声出现,逗得大家乐不可支。
又上路了。
两支队伍由起初的兴奋,渐渐陷入了沉寂之中。人人都默默地走着,机械地跟着前面人的脚步。
突然,从队伍前面传来了话:路边有死人,戴上口罩,捂住口鼻,加快速度!村民们很明显地紧张起来,拖儿带女的一溜儿小跑。
宋喜雨从马车里探出头,看见路边有四五具黑衣人的尸体,就想扭头进车。不想阳光下一道金光,刺进了她的眼中。她急忙喊爹停了车,戴上口罩,跳了下去。
一闪而过的金光是从一个矮个子男子的手中发出的。
宋喜雨蹲下身,用匕首拨了拨男人的手。这人的手攥得紧紧的,手心里抓的好像一块令牌。
她想了想,从空间找出一副手套戴上,试图掰开男子的手。不想,自己的脚踝一下子被这双手抓住,男子勉强睁开眼,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大公子!”
宋喜雨问:“你们大公子人在哪里?”然后侧着脑袋,认真倾听。
那男子嘴唇动了半天,指了一个方向,说了四个字:“松树!山洞……”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宋喜雨让爹和大哥把男子抬上马车,去找田老大夫立即医治。又让大伯父他们把剩下的尸体泼了油,尽数烧掉之后,再用土掩埋。她担心这几个男子的仇家未曾走远,如果被他们发现少了一人,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爹不解,皱着眉,看着自己的闺女:“雨宝你为什么要救他?这逃荒路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喜雨没回答,只拿着那块令牌给爹看。只见金色的令牌,小巧玲珑,但沉甸甸的,应该是纯金打造。上面没有任何的纹饰,只有一个沉稳的“唐”字。
爹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好几遍,问:“有什么特别吗?”
宋喜雨又从怀中,其实是从空间拿出一枚玉佩。散墨青花的玉佩一看就价值连城,上面没有任何纹饰,也有一个沉稳的“唐”字。
宋喜雨告诉爹,这是那次自己和爷还有喜银堂哥去府城请胡老山长,在“悦来客栈”住宿时,救了一个心疾发作的老者。老者可能因为有急事赶路,不等天亮就离开了,只委托客栈掌柜给了自己一个木盒。里面除了有五千两银票,还有这枚玉佩。
爹把玉佩和令牌放在一起,不用细比较就看得分明,的确是一模一样的“唐”字。
宋喜雨让两辆马车先走,跟上大部队,以免被别有用心的人注意到。留下一辆马车由老丁看守,自己则带着爹、大哥还有二姑父,向那个黑衣男子指的方向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