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在这紧急关头，一个男人大喊一声，拿着刀就冲向拖着孔如芳的几个黑衣人，瞬间就砍倒了两人。他全然不顾自身安危，疯狂地砍杀着对方。但因寡不敌众，被一群黑衣人围起来拳打脚踢，很快就被打倒在地。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老烟枪。

老烟枪死死把孔如芳护在身下，身上被砍了好几刀，嘴角的血一股一股往外喷，喷了孔如芳一头一脸。他含混不清地说：“如芳，我，我护不住你了，你以后，以后，找个好人嫁了……”未等说完，就咽了气，一双眼睛充满血丝，心有不甘，死不瞑目。

众人心有不忍，心情顿时无比沉重。有泪窝子浅的妇人，已经呜呜哭出声来，为老烟枪，也为自己被人主宰的命运。

几个黑衣人杀死了老烟枪，还不放过孔如芳，撕扯着她的衣服。吓得孔如芳发出一声一声野兽般的哀嚎。

“我说！”马氏发疯一样扑向女儿，眼角流出了血泪。她用哆哆嗦嗦的手擦着女儿脸上身上的血迹，咬牙切齿地指着宋喜雨：“昨天晚上，他们家的马车一定有古怪，我看见有人一盆一盆地倒着水。等夜深了，我到倒水的地方一闻，有浓浓的血腥味！”

众人哗然，他们没有想到这出卖如此的面对面。

曹猎户最先出声：“你这个疯婆子，你怎么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就因为宋家人不娶你的闺女，你就要诬陷宋家人吗？”

宋村长也对络腮胡男人说：“我是宋家庄的村长，我可以证明，这个马氏怨恨宋家人，她心术不正，她的话不可信！”

“对呀！对呀！我们都可以作证！”宋家庄的人在喊。

“对呀！对呀！我们都可以作证！”牛头村的人在喊。

“对呀！对呀！我们都可以作证！”衙役们在喊。

“对呀！对呀！我们都可以作证！”流放队伍的孔县令一家在喊。

络腮胡男人和他的手下，齐齐拔出刀剑：“你们想造反吗？”

众人不由得噤声，一个个忿忿不平地低下了头。

宋喜雨在爷、爹以及宋家男人女人们的簇拥下，走向络腮胡男人：“官爷要是对我们家有怀疑，请你们再搜一搜我们的马车。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村民，为了活下去才选择了逃荒。”

“如果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听信一个蛇蝎妇人的话，就认定我们有罪，我们无话可说。但是，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官爷难道想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杀了我们这六百多人吗？”

络腮胡男人盯着宋喜雨，这个女孩子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居然镇定自若，临危不乱，难道仅仅是一个小村姑吗？

他对手下一摆手：“再搜！”

这一次，黑衣人搜得更仔细，把马车里的东西全都给扔了出来，被子、褥子、水囊、饭碗……

宋家人看似平静地站着，其实好多人的指甲都掐进了肉中，手指攥得生疼。大家默念着逃荒之前宋家庄小课堂上雨宝说的话：在生命和金钱、面子、自尊面前，我们永远要选择前者，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