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民间志

明朝那些事50《郑和下西洋》(2 / 2)

亚烈苦奈儿跪在沙滩上,吻郑和的靴尖,献上锡兰最珍贵的红宝石。那宝石有拳头大小,在朝阳下泛着血光,郑和却摇了摇头:“把它送给百姓吧,让他们知道,大海的那边,还有个叫大明的地方,愿意和所有人共享太平。”

船队离开锡兰时,岸上的百姓捧着花环来送,孩子们把茉莉花撒在船头。林阿海望着渐渐远去的岛屿,想起昨夜在乱军里捡到的贝壳,边缘有锯齿状的花纹,像极了小虎画的海浪。他把贝壳收进怀里,想着回家能给孩子做个挂坠。

第三次下西洋,船队到了忽鲁谟斯。这里的集市建在沙漠边缘,风沙卷着细沙打在脸上,像针扎似的。林阿海跟着郑和去见当地的国王,宫殿全用白色大理石建成,柱子上雕着精美的花纹,连饮用水都是用金壶装的。

“阿海,你看那边。”郑和指着集市角落,几个穿黑袍的女人围着个卖琉璃灯的摊子,灯上绘着星月图案,点燃后在沙地上投出美丽的影子,“去买盏灯吧,给阿月带回去,比咱们泉州的花灯还透亮。”

林阿海挑了盏蓝色的琉璃灯,灯罩上画着海浪和鱼群。付钱时,卖灯的老人突然说:“这灯是我女儿做的,她总说,大海的那边有个神奇的国度,那里的女人会用瓷器养花。”老人掏出块羊皮纸,上面画着模糊的泉州城,还有个扎着双髻的女子,捧着瓷瓶站在海边。

“这是我年轻时去过刺桐城,画给女儿看的。”老人摸着画纸,眼里泛起泪光,“可惜她没见过真正的中国瓷器,去年就去了真主那里。”林阿海鼻子一酸,把随身带的青花瓷碗送给老人:“老伯,这碗你留着,就当你女儿见过了大明的瓷器。”

老人捧着碗跪在地上,亲吻瓷碗的边沿。集市的风沙依旧呼啸,可林阿海觉得,这碗上的青花纹,就像一座桥,把两个隔着大海的灵魂连在了一起。

船队返航那天,忽鲁谟斯的国王送了一船的奇珍异宝,还有两头长颈鹿。船员们从没见过这种动物,脖子比桅杆还高,吃起树叶来像扯帆似的。阿福趴在栏杆上看长颈鹿,突然说:“阿海哥,这鹿的脖子这么长,是不是能看见家乡的云彩?”

穿过马六甲海峡时,遇上了三十年一遇的风暴。海浪有山那么高,宝船在浪尖上颠簸,像片被揉皱的树叶。林阿海紧紧抱着桅杆,听见龙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舱里的瓷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像在敲丧钟。

“把长颈鹿放出来!”郑和的声音在风暴中格外清晰,“它们的蹄子能稳住船身!”船员们冒着被浪卷走的危险,打开笼子,长颈鹿摇晃着长腿站在甲板上,竟真的像定海神针似的,让宝船的颠簸轻了几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风暴持续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清晨,阳光突然穿透云层,照在湿漉漉的甲板上。林阿海看见郑和跪在船头,对着妈祖像喃喃自语,手里握着串佛珠,珠子上刻着每一次下西洋的日期。原来这位七尺高的汉子,也会在风暴中为船员们祈祷,就像阿月在家乡的妈祖庙前,日日为他焚香。

永乐十年,林阿海第三次回到泉州。码头上的人比以往更多,除了迎接的家属,还有许多番商和使者,跟着船队来朝贡。小虎已经五岁了,看见他回来,尖叫着扑进怀里,手里还攥着三年前他带的椰壳铃铛。阿月站在旁边,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却笑得像盛开的刺桐花,手里捧着刚蒸好的菜脯饭,香气混着海风,把这十年的思念都蒸得暖乎乎的。

“阿海,你看!”阿月领着他走进院子,墙角摆着个青花瓷大缸,里面养着从占城带来的睡莲,“番商说,这花要每天用海水浇,我就每天去海边提水,总算养活了。”月光下,睡莲的花瓣白得像雪,倒映在缸里,像片漂浮的云。

夜里,林阿海把琉璃灯挂在屋檐下,蓝色的光映着阿月的脸,比当年娶亲时的红烛还要温柔。小虎抱着长颈鹿玩偶——那是郑和送的礼物,缠着他讲海上的故事,讲到鲸鱼群时,孩子的眼睛比星星还亮。

“爹,你下次出海带我去好不好?”小虎晃着他的手,“我能帮你掌舵!”

林阿海笑了,摸了摸孩子的头:“等你长得比桅杆还高,爹就带你去。不过现在,你得先学会认罗盘,还有牵星板……”话没说完,就看见阿月偷偷抹眼泪,赶紧把话题转到琉璃灯上,说起忽鲁谟斯的老人,还有那幅画着泉州的羊皮纸。

“其实,”阿月突然说,“每次你出海,我就去妈祖庙,把你带回来的贝壳、香料分给厝边,听他们说大海的故事。现在整个泉州都知道,有个叫林阿海的船工,跟着郑和大人去过七重洋。”

海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着咸涩的潮气,却又带着家的温暖。林阿海望着屋顶的琉璃灯,想起在古里看见的星空,想起在锡兰捡到的贝壳,想起在忽鲁谟斯遇见的老人。原来这十年的航海,不仅带回了奇珍异宝,更在每个人心里,种下了一片大海,一片连接着千万里之外的、充满温情与希望的大海。

后来,林阿海又跟着船队出了四次海,直到郑和第七次下西洋归来。他见过非洲的长颈鹿、阿拉伯的单峰驼、印度的大象,也见过无数双充满好奇与善意的眼睛。每次回到泉州,他都会把船上的故事讲给小虎听,讲给厝边的孩子们听,讲到宝船的风帆如何遮住半个海面,讲到郑和大人如何用微笑化解干戈,讲到大海如何把不同肤色的人连在一起。

宣德八年,郑和在故里病逝。消息传到泉州时,林阿海正在造船厂修船,手里的刨刀“当啷”落地。他望着远处的海面,仿佛看见那艘巨大的宝船又一次扬帆起航,白帆上的“郑”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再也看不见那个站在船头、笑如春风的身影。

许多年后,当林阿海变成老阿海,坐在泉州港的礁石上,望着千帆竞发的海面,总会想起郑和说过的话:“大海不是边界,是连接天下的纽带。”他摸了摸腰间的银哨,虽然早已磨得发亮,却依然能听见海风里传来的、跨越半个世纪的、关于友谊与和平的涛声。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历史的长卷里,郑和的船队早已成为一个符号,一个关于勇气、包容与开拓的符号。但在无数像林阿海这样的普通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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