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病:疯癫与文明

第5章 悖论(1 / 2)

德军与法军的嘶吼声哪怕隔着老远都听的一清二楚,声音充斥在耳边,但往外一看,又空空如也。

等天又亮了一些,混乱的嘶吼声就小了,看起来,要么是德国人死光了,要么就是法国人死光了。

莱曼觉得是法国人死光了,就站起身来,看到一个个灰色的身影翻出了战壕,头上戴着M1916型钢盔(尽管在凡尔登战役初期,这种钢盔并未大规模装备)。

冲锋又开始了。

莱曼感到头疼,她那精力旺盛的战友啊,一个个疯子。

没办法,还是得跟着。莱曼搬来一个弹药箱,踩着这个弹药箱翻出了战壕,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向着法军进攻。

机枪的火力很猛,偶尔还会飞来几发炮弹,把挨得近的德军给炸上了天,有的甚至连器官都被炸了出来,肠子和肝脏流了一地。

但德军的士气并不受影响,可能是在日记本上那个自称“秩序病研究协会”的人告诉她“一切都是秩序病的影响,是欲望的作祟”。

那么,这些德军士兵的欲望是什么呢?几近癫狂的杀敌而让自己的祖国取得最终的胜利?又或者是为了一枚勋章而不顾一切?为了这两个,有的人甚至是啃食手骨,痛饮血肉。

莱曼又想到了那个词“荒唐合理化”、“不切实际”,说的就是她的战友们。

在她思考的时候,德军再次翻进了战壕,用一切能致对方于死地的武器,将他们的脑袋砸烂、手骨砍断,紧接着割下脸皮,弄得一身都是血。

他们那副模样,就好像屠宰场里的屠夫,但多了丝疯狂,而且要比屠夫更加暴力。

德军一路过关斩将,所到之处,遍地是残肢断臂,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沾了血。

战斗打到凌晨,德军还是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他们不知疲倦的进攻,也不管是不是一头撞上墙壁弄得头破血流。

按长官的原话就是,他们要3月打到巴黎,4月打到伦敦,5月结束战争。

德军的钢铁之师已经不可阻挡,他们的步步紧逼将法军弄得狼狈不堪,莱曼所在的部队已经逼近了一块可以俯瞰默兹河的高地,把那里占领了,这场凡尔登战役貌似就要结束了。

于是,德军长官开始急于追求胜利,命令德军部队加快进攻速度,为此他用尽了一切通讯手段告诉下面的军官:“进攻,进攻,再进攻,杀敌,杀敌,再杀敌。”

打到23日晚上,德军终于是碰上了劲敌。

持续的进攻让他们损失惨重,同时一次次的奔跑、挥刀也让不少人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

因此,即便面前的法军是跟前面差不多的人数,差不多的武器,德军也付出了很大伤亡才夺下阵地。

弗里茨打得精疲力尽,他便向上级请示让部队暂且休整一晚,然后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拒绝。

“我们如果停下,法国人就有时间巩固他们的防线,到时候我们再一头撞上去,就会因为那铜墙铁壁撞得头破血流,我们应该不断的进攻,让他们来不及做出应对,哪怕代价是打到一个不剩!”这是德军长官的原话。

弗里茨灰溜溜的走出指挥所,在门口还能听到他用意大利语在大声咒骂。

在进攻的命令下发前几分钟,阵地后赶来了一支增援部队,数量很多,密密麻麻的,但一跳进战壕就又觉得数量根本不够。

这次增援部队的长官倒是个正常人,他不同意继续进攻,要求部队休息一晚,这就让指挥所内发生了争执。

主张进攻的指挥官的骂他是法国人的间谍,在这明明是最好的进攻时间里却下令停下来休整,给了法国人巩固防御的机会,这不是间谍是什么?

两人最后是通过一场决斗解决的。

他们在指挥所内摆好架势,挥拳的力度也来到了最大,像是下定决心要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般。

指挥所被两人搞得一片狼藉,而这场胜负也分了出来。

战壕里的士兵们得到了一晚上的短暂休整时间。

今天也是莱曼最开心的时刻了,她没被安排站岗巡逻,就找了个存放弹药的地下弹药库钻进去。

里面有着一盏灯,算不上明亮,只能称得上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