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娘们……”
天云子猛然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眼眶里幽蓝魂火剧烈跳动,映得他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添几分狰狞。
又将近半个时辰过去,地底传来的震颤愈发剧烈,阵法的反击之力也如汹涌浪潮般不断增强。
天云子周身翻涌的云气明显变得稀薄,那些凝聚的云刃刚一成型便开始消散。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每一次吐纳都伴随着低沉的嘶吼,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疯狂啃噬。
“只剩巅峰期两三成真元了……”
天云子喃喃低语,喉间溢出的竟不是寻常修士的真气,而是一缕缕带着腐臭气息的黑雾。
额角冷汗顺着凹陷的脸颊滑落,在地上洇出焦黑的痕迹。
“该死,快支撑不住了,这……”他望着仍在阵中从容施为的苏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惧与杀意。
这时。
一道焦急的声音忽然在他耳旁响起。
“老祖,咱们恐怕是中了人家的计谋了。”
听出是萧枫画中人的声音,天云子心中一凛,瞳孔猛地一缩,幽蓝的魂火剧烈摇曳了几下。他强忍着体内灵气即将枯竭的剧痛,当即通过传音开口问道:“你现在可有办法?”
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盼。
显然是把萧枫的画中人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有,不过不知道前辈是否能接受。”画中人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似乎在刻意吊人胃口,却又透着一股胸有成竹的意味。
“你赶快说就是!”天云子紧咬着牙,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心中暗自咒骂,但此刻他已然没有太多选择,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对方说出那所谓的办法,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无奈。
如今死过一次,天云子对于生的渴望犹如干涸大地上对甘霖的期盼,他现在只想要活下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冒险前来刺杀残魂。
“前辈,他们的阵法是匆匆修复,每隔一刻钟,都会出现一个缺漏,只要能抓住机会,就有可能逃出去。”萧枫的画中人快速说道,声音低沉却清晰。
“你的意思是……要我……卖了这血海小子……”天云子看了一眼血魔宗宗主,心中顿时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哼,这血海小子先前也没少和我作对,如今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他微微侧头,目光扫向萧枫的画中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试探,“你确定这法子可行?若是敢骗我,哪怕拼着付出一些代价,我也定让你魂飞魄散。”
说罢,他周身云气翻滚,隐隐有一股肃杀之意弥漫开来。
萧枫的画中人只觉肌肤生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刺着自己,心中暗凛,却依旧神色镇定,不慌不忙地拱手道:“前辈放心,晚辈怎敢欺骗前辈。这阵法的缺漏千真万确,还望前辈抓住时机。”
而就在这对拼消耗之时,血魔宗宗主突然猛地咳出血来,脸色更加苍白。
他先前还没来得及压制伤势,就急匆匆地上前动手,旧有的伤势再次爆发。
体内的血气疯狂翻涌,经脉仿佛被烈火灼烧,疼痛难忍。
但此时血魔宗宗主已经没功夫再给自己治疗,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阵法内的苏荃,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葬地诡诘。
持续出手时会损耗寿元的。
尤其是在这青铜仙殿最深处,寿元损耗的速度更是外界数倍不止。
天云子与苏荃早已死去,不过是死后通灵,自然无需顾及寿元损耗,可他还是个活人啊!
“怎么会,计划怎会出现如此变故?”血魔宗宗主强压着伤势,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猛地望向天云子,正要开口携手突围。
可就在此时,天云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蝼蚁。
随后,便化作一道白芒,裹挟着萧枫的画中人,向着阵法的一侧急速冲去。
“咔嚓!!”地煞护神大阵发出一声脆响,在他的强行冲击下,终于猛地裂开一个小口子。
天云子毫不犹豫地带着人直接冲入其中,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血魔宗宗主一人,呆立当场。
“天云子,你个老不死的竟敢背叛我!”
血魔宗宗主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声音在这葬地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他想要追上去的身形踉跄了两下,又被阵法的反噬之力震得喷出一口黑血。
此刻他的伤势已入膏肓,每催动一丝血气都像是在撕扯破碎的经脉,根本无力追赶。
“天云子!你这背信弃义的老匹夫!”
血魔宗宗主望着那道逐渐消失的白芒,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心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天云子那个老家伙肯定是找到了阵法破绽,毫不犹豫地抛下他,独自逃命去了。
想到先前还想开口求助,血魔宗宗主只觉一阵刺骨的羞辱,牙缝里挤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蚀骨的恨意。
他周身血气疯狂翻涌,试图强行撕裂阵法,却只见葬地深处的地煞之气如同活物般凝成巨蟒,张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朝他扑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寿元流失的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他的发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原本强悍的气息也变得愈发虚弱。
饶是身为圣贤级强者,在这同时承受旧伤复发、寿元燃烧和整个葬地之力的绝境下,他的双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眼前的视野逐渐被血丝染红。
“狗东西?我很老么?还敢叫我老女人!?你死定了!”
苏荃周身三光骤然暴涨,月白色广袖无风自动,青丝如瀑在星辉中狂舞。
她踏空而起的刹那,背后悬浮的明月突然睁开九只银瞳,月轮表面浮现出古老的星轨纹路,洒落的月华将整片空间染成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