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一边忙活着版权的事情，一边照顾裴衍，每天在京城里跑来跑去，饥一顿饱一顿，累的都快要分不清自己是谁。
“你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裴衍皱着眉问道。
“我……忙我来京城的目的。”盛年不太想将自己那层身份公之于众，随意敷衍过去。
裴衍想了想，那就是版权的事情了，但盛年不知道的是，那本书的版权在裴衍的手里，他想作为盛年的生日礼物送给盛年的，没想到人竟然为了这件事情一直东奔西走。
“给你。”裴衍递给盛年一张卡片。
“什么？”盛年看着裴衍手上的卡片，以为是裴衍有什么忙需要自己帮。
裴衍将东西塞进盛年的手里，“你拿着这个去年月公司大楼，可以直接进总裁办公室，合同在左手边的抽屉里，自己去拿。”
“啊？”盛年还没反应过来，甚至说有些听不明白，不可置信，“所以你是……？”
“你去就对了。”
盛年拿着卡，迫不及待，“那你等我！”
裴衍还没张口，盛年已经跑的没影儿了。
坐上车，盛年一路直接到了年月的大楼，前台小姐姐看见盛年又来了，有些头疼，这人还真是执着。
盛年走到门口，看着手里的卡，还不知道该怎么用，打开手机就发现裴衍给自己发的消息。
【帅得没边：那张卡可以刷电梯，刷门，通用的。】
【盛：谢谢。】
盛年拿着卡走到总裁专属电梯门口，抬手将那张卡放到感应器上，把前台小姐姐看得一愣一愣，总裁平时都是刷的脸，那张卡只有一张，就这么到人手上了？？
一路直奔到办公室，盛年推开门，里面的香薰是白茶的味道，和自己的信息素极其相似，盛年找到了文件，打开第一页贴着一张便利贴。
给哥哥的26岁生日礼物。
盛年拿着合同回到医院，一路上盛年都在想该怎能去形容裴衍呢……
“回来了？”裴衍看着抱着文件，一脸喜悦走进病房的人。
盛年点头，拿起合同晃了晃，“谢谢。”
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盛年拿起笔，在便利贴后的署名处写上几个字。
给哥哥的26岁生日礼物。——最浪漫的傻子。
“写了什么？”裴衍探着脑袋，有些好奇。
“不告诉你。”便利贴被盛年夹进合同的某一页。
既然盛年不说，裴衍就没打算再继续好奇。
一直到晚上，盛年才开始计划回海城的事情，坐在阳台上看机票。
薛彦拿着一摞文件走进病房，“老板，这个是您这些天……”
“知道了放那吧。”
薛彦将东西送到之后回了公司，毕竟这些是重要的文件才需要裴衍亲自来，剩下的小卡拉米全部都堆到了自己头上。
“哥哥，我想喝水。”裴衍话出口之后，有些忐忑，怕盛年反驳自己，剥夺自己这样称呼他的权力。
“好。”盛年将手机随手放在了病床旁的柜子上。
裴衍随意一转头，就瞥到了盛年的手机页面，人在看回海城的机票。
裴衍不理解，为什么盛年办完了事情立刻就要离开，再多停留一会儿都不可以，所以他回京城只是为了版权的事情，就连自己这些天已经这样，也不能多留住盛年一些时间。
“给，水。”
“我不要。”裴衍心里憋着委屈，和盛年赌气。
“那……那等下再喝。”盛年将水放在一旁。
“盛年，你是不是很快就要回海城？”裴衍看着盛年的眼睛问道，“这些天你对我一点在意都没有，刚拿到合同你就要立刻走了是吗？你就这么舍得我？”
“抱歉……”盛年叹气，捏着衣角的手沁出汗，“你知道的，我来京城只是为了办事情，事情办好了我就要回去的。”
“你一定要这么绝情？我伤成这样你也不想要管我了是吗？”裴衍说着，委屈涌上心口，到处乱窜。
盛年摇头，“不是的，我……”
他真的要离开，盛年只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心理防线在一道道地接连崩溃，每一天都很难受，可又没有办法，总是装着一副很正常的样子，其实盛年一点也不正常，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是吗？”裴衍几乎接近对盛年失望，张口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给过我的东西，其实是谁都会拥有的是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
“是。”盛年咬着嘴唇，抬起头，“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早应该知道的。”
“那你走。”裴衍胸口剧烈地起伏，“走！”
裴衍从来没有这样吼过盛年。
“等你的伤——”
“不用等，不用你。”
盛年静默着看了裴衍很久，转身离开病房，一路直线跑到地下车库。
靠着墙，盛年才能堪堪站稳。
又是因为自己，裴衍从不这样发脾气的，又是因为自己，每次都是，不是说好了，再也不跟人有交集的，为什么每次一看见人就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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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一个废物。
此时此刻，盛年才察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坚强，变得敏感多疑，爱哭自卑……
以前没有的，甚至于盛年以为根本不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所有情绪，如今像是报复一般全部缠上盛年。
你看，连坏情绪都会趁人之危。
一直栖息在盛年意识里的守卫却打不过这个不请自来的入侵者，没有还手的力气。
听见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盛年刚转头想走，就被扯进一个怀抱里，感受到人的味道的那一刻，盛年的双腿失去力气，往下跪倒在地。
“对不起啊……”
裴衍没什么力气，面对着单膝跪下，抱着盛年，“是我不好，不该大声吼你的。”
趴在裴衍的肩窝里抽泣了很久，盛年摸了一把脸，扶着裴衍一并起身，“算了，裴衍，就到这吧，算了，别再挣扎了。”
别再带着我一起挣扎了，我想向这片深渊妥协，沉溺在令人窒息的水里。
“好。”
很难得的，裴衍在事关放弃的话题上表示同意。
你向深渊妥协，我就和你共流，同你沉沦，直到被漫天的湖水灌醉，反正裴衍总有办法把深渊填成平原，让溺人的湖水干涸，换成春雨。
几经辗转，盛年还是坐上了回海城的飞机，他想他再也不会回京城了，再也不会暴露自己的不堪。
几天没看新闻，盛年才发现安城发生了一场疫情，是一种腺体性的疾病。
“云霁走了？”
纪寒枝点头，“云霁听说安城的疫情之后，就去当志愿者了，他是beta，不容易感染……我没拦住……”
“这——”虽说云霁是去做好事情，但出于私心，盛年不想自己的朋友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