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轻轻松松便将毫无防备的韩信一举擒获。随后,他们马不停蹄,一路风尘仆仆、日夜兼程地赶回了长安城。
当巍峨雄伟的未央宫映入眼帘时,在灿烂阳光的映照下,这座宫殿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然而,此时刘邦的内心深处却并未泛起一丝一毫的喜悦之情。相反,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翻腾着关于韩信所掌控的庞大兵力以及其在各方势力之间错综复杂的微妙关系等诸多问题。这些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让刘邦感到无比沉重与焦虑。
回到长安之后,刘邦甚至来不及稍作休整,也顾不上喘口气,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一道紧急旨意:立刻将韩信押解至御书房接受审讯!命令一出,宫廷侍卫们如疾风骤雨般行动起来,迅速执行皇帝的诏令。
没过多久,韩信就在全副武装的侍卫押送下来到了御书房。此刻的他,眼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之色,仿佛仍未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端坐在上方、神色冷峻的刘邦,心中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情绪,但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尽可能保持着表面的镇定。沉默片刻之后,韩信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臣不知犯了何罪,为何会遭此待遇?”
刘邦稳稳地端坐在那雕刻精美的御案之后,微微眯起双眸,其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冷笑,冰冷的话语从他口中缓缓吐出:“哼,你竟敢私通西楚那帮余孽,还胆大包天地窝藏逃犯,居心叵测,莫非真以为朕一无所知吗?”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如同惊雷一般在这静谧得连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声响的御书房内轰然炸响,不断地回响着,久久不散。那声音之中似乎蕴含着一种无形且强大的威严气息,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般压向众人,使人不禁心生恐惧,浑身颤抖起来。
站在下方的韩信听到这话后,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呆立当场,面色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哆嗦嗦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飞速闪过一幕幕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不久之前那个令他至今回想起来仍感到阵阵寒意袭身的场景。
当时,季布一脸严肃、神色凝重地前来拜访他。季布紧紧皱着眉头,用低沉而又郑重其事的语气对韩信说道:“韩将军啊,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局势已定,天下太平,陛下未必还能像以往那般信任我们这些曾立下赫赫战功的臣子了。您可要多加小心谨慎才好啊,千万不能让陛下抓住把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回想起这番话,韩信只觉得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难道自己这位昔日为大汉王朝出生入死的功臣,当真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吗?
韩信当时却不以为然,他自认为自己一直都对刘邦忠心耿耿,为汉军立下了赫赫战功。而且当初刘邦拜他为大将军,那是何等的信任,将所有军队都拿给他率领,让他得以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战功累累。在他看来,刘邦不可能不信任他,不可能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
韩信往昔曾于项羽营帐之前担任执戟郎一职,那段岁月犹如璀璨星辰般镶嵌在他记忆长河之中。彼时,他与项羽身旁诸多将领朝夕相处、并肩作战,因而彼此间缔结下了无比深厚的情谊。正因如此,项羽麾下的那些高级将领们,几乎无人不识得韩信这位昔日同袍。
曾经身为战友,韩信深感彼此之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却又真实可感的特殊情分。当季布突然造访之时,这种情分令韩信陷入两难之境。尽管如今立场各异,但念及往昔在沙场上一同出生入死的过往,以及那份共同怀揣的理想和追求,韩信实在无法拉下颜面去对季布采取任何不利之举。于是,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后,韩信终究还是选择以礼相待,亲自送季布安然离去。
然而,对于钟离昧,韩信则视其为心头至交。这二人私下交往颇为密切,在那些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的日子里,他们时常促膝长谈,分享彼此的见解与感悟。韩信对钟离昧出众的才能和高尚的人品由衷地钦佩不已,而钟离昧亦始终对韩信赞赏有加,并因私交甚好而甘愿留驻楚王府内。
韩信从未想过,自己出于好心收留钟离昧这个落难的朋友,竟会成为他人眼中别有居心之举。在他看来,不过是给走投无路之人提供一处暂时的安身之所罢了。然而,世事往往难以预料,这一善举最终还是传入了刘邦耳中,并被其视为韩信心怀叵测、图谋不轨的铁证。
那一日,刘邦面色阴沉毫不留情地质问起他收留钟离昧之事。面对圣上的责难,韩信毫无躲闪之意,坦然承认确有此事。只见他挺直身躯,双膝跪地,头颅微微抬起,目光直视着前方,眼神之中既有坚定不移之色,又流露出丝丝委屈之情。
“陛下明鉴啊!臣的确收留了钟离昧,但臣绝非听信那些奸佞小人的胡言乱语。自始至终,臣之心皆向着陛下您呐!无论何时何地,臣都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韩信义正言辞地大声辩解道,他的话语如洪钟一般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响,其中夹杂着些许不甘与无奈。仿佛想要借此向刘邦表明自己的清白无辜,以及那份矢志不渝的忠诚之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邦听后,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事实上,他也并没有确凿的实据能证明韩信心怀不轨,但他的目光却愈发逼视着韩信,冷笑着说道:“你私自收留钟离昧,而不与我拿下押来,鬼晓得你安的是啥子心!”
韩信听刘邦这样说,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凄凉和失望,说道:“陛下既然如此不相信我,那也就罢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果然说得不错!从如今这局势来看,我韩信即便再有功,恐怕也难以逃脱被猜忌的命运。您要把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起“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韩信不禁悲从中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那股压抑的悲伤仿佛要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