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卫西南密林,戌时末。
白烬放下单筒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鱼儿进网了。"
"李骁!"
李骁猛地转身,钢甲铿锵作响,"带四百精骑拿下东堡!
那群废物四天没合眼,今晚必是防备空虚!"
"得令!"
李骁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那群软脚虾,城楼上站岗的都打摆子了!"
"小白。"
白烬又点将,"带人去上游把堰口刨了。"
赵小白摩挲着刀柄:"老白,咱那壕沟挖得跟狗啃似的,真能成?"
"沟底埋了浮板暗渠。"
白烬眼中精光闪烁,"水闸一开,管叫他们尝尝'水漫金山'的滋味!"
他转向李骁,声音骤冷:"记住,东堡不留活口。换上敌军衣甲,等辎重部队..."
"明白!"
李骁狞笑着抹了抹脖子。
"其余人,随我搬运辎重!"
白烬振臂高呼,"明日决战!"
......
寅时二刻,燕山卫。
"哗——哗——"
值守士兵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老张,听见啥动静没?"
"你幻听了吧?"同伴打着哈欠,"再熬半个时辰就换..."
"水!发大水了!"凄厉的惨叫突然炸响。
刹那间,整座卫城炸开了锅。
"山洪?这季节哪来的洪水!"
"城门!快开城门!"
"棉甲浸水沉死人了!"
李勇方赤脚站在千户所废墟上,亲兵们拼命弹压乱军。
左千户浑身湿透地跑来:"大人!全城被淹,士卒溃逃!"
"荒唐!"
李勇方一脚踹翻水桶,"非雨季哪来的..."话音未落,冰冷的洪水已漫过脚踝。
......
辰时初,残阳如血。
"阵亡四百三十七,伤两千余..."
书记官声音发颤,"失踪...一千多人。"
李勇方盯着城外纵横交错的壕沟,突然放声惨笑:"好一招请君入瓮!"
那些看似未完工的壕沟,此刻成了吞噬生命的无底洞。
北方汉子不善水性,更别说穿着浸水的棉甲...
"报——!"传令兵连滚带爬冲进大殿,"南面发现敌军旌旗!"
"什么?!"李勇方手中茶盏"啪"地摔得粉碎。他原以为对方只是要给个下马威,没想到竟是要——包饺子!
"全军集结!"李勇方一把扯下大氅,"往南面突围!"
这是唯一的生路。
......
南门外小土坡上,白烬负手而立。
两千弩手早已列阵完毕,身后是数十辆装满箭矢的辎重车。
四十米宽的狭窄通道前,吕小步、霍无疾等将领率领的精锐方阵严阵以待。
计谋结束了,接下来是铁与血的死斗。
水下暗藏的壕沟让骑兵冲锋成了笑话,任何迂回包抄都是自杀。
李勇方唯一的生路,就是让步兵顶着箭雨,硬啃这块铁板!
"放!"
第一波千人队刚出城门就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