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数次联系“鹤”,从来都是趁着靳时栖离开的时间,按理来说,前辈不应该知道他与“鹤”有关系。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前辈,不知从何时起,就早已知晓他的本性,他私底下做的那些,靳时栖可能全都知晓。
联想到重生之后莫名改变的一些事,纪明温只觉呼吸越来越急促。
谢苍南,残烛会,包括一些他前世的仇人,全都是靳时栖做的吗?
“大概再过两个时辰,雪会停。”
将窗户边上漏风的位置用干草堵住,靳时栖拍了拍手上的灰,并未听出纪明温话里的试探。
“到时候,若是援兵没来,我们再想办法。”
靳时栖转身,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纪明温剧烈的咳嗽声,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
“咳咳,咳咳咳——”
纪明温靠在轮椅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猛烈颤抖,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而沉重。
他身体本就弱,自然比不得靳时栖,靳时栖除却腿有些麻,如今生龙活虎看不出任何不适。
靳时栖眉头微蹙,走近后伸手探向纪明温的额头,指尖触碰到滚烫的肌肤时,微微一顿。
发烧了?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靳时栖最初没发现纪明温的异样,但看他这副样子,怕是从半夜就烧起来了。
将貂裘重新披在他身后,靳时栖快速按下几个穴位,熟稔无比。
脸颊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靳时栖盯着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喃喃自语。
“不行...温度太高了,得去降温。”
“前辈,我没关系,咳咳咳咳。”
纪明温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他勉强睁开眼,目光落在靳时栖脸上,眸色晦暗。
他真正想问的,是靳时栖究竟是从何时知道的,话在嘴边却说不出口。
靳时栖没有回应,只是迅速转身,走到屋角的木桶旁,里面有着冰冷的雪水。
他蹲下身,从华贵的长袍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料,将其浸入冰水中。
指尖在冰水中微微发红,靳时栖稳稳地将湿布拧干。
“别动。”
靳时栖低声说道,声音清冷而平静,他将湿布轻轻敷在纪明温的额头上。
冰冷的触感瞬间袭来,纪明温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放松,轻轻将头偏向靳时栖抬手的方向,未出口的话也被他咽下去。
有一瞬间,他想着,若是没有前世的深仇大恨,与靳时栖维持原本的生活,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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