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九紫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檐角铜铃叮咚作响,她瞥见少年腰间玉佩刻着狐面纹样,与萧寒袖口的花纹如出一辙。
"青丘狐族每百年要受天雷淬体之刑。"少年突然逼近,琥珀色的瞳孔竖成细线,"你家萧寒为躲天罚,把自己封在这破庙里三百年了。"他指尖点向九紫心口,"直到你出现。"
九紫踉跄后退,脊背撞上冰冷的石柱。少年却突然退开三步,歪头笑道:"不过你身上有他的护心鳞,倒是个有趣的人族。"说罢化作青烟消散,唯余一片翠羽飘落在地。
正午日光最盛时,九紫在膳房找到了萧寒。他正在烹茶,素白手指捏着青玉茶匙,将晒干的合欢花投入沸水中。蒸腾的水雾里,他的身形比晨雾还要稀薄。
"今晨来的...是你的族人?"九紫盯着他手腕上新添的伤痕。
茶匙撞上盏壁,发出清脆的响。萧寒垂眸望着茶汤中旋转的花瓣:"是族中派来的说客。"他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溢出银光,"他们劝我...舍了这身皮囊回青丘领罪。"
九紫看见他袖中滑落的锦帕浸满银色血迹,心口突然揪痛。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抓住了萧寒冰凉的手腕:"你若不想走,我陪你守着这庙。"
萧寒触电般抽回手,茶盏翻倒在案几上。九紫惊恐地看见溅落的茶汤竟在阳光下化作银焰,将他的衣袖灼出焦黑破洞。而萧寒露出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新旧交叠的灼痕。
"离我远些!"萧寒第一次对她露出厉色,整个人缩进梁柱的阴影里,"你当这些天为何总让你正午歇息?日光最盛时,我周身三寸皆成毒瘴。"
九紫望着地上蜿蜒的银色血痕,忽然明白了他总穿广袖长袍的缘故。那些层层叠叠的衣料下,不知藏着多少被日光灼伤的创口。
暮色四合时,九紫在藏书阁有了更骇人的发现。积灰的木架上摆着本《青丘异闻录》,翻开的那页画着九尾白狐被铁链贯穿琵琶骨的图样,旁边朱砂批注:罪狐萧寒,私盗龙鳞,镇于苍梧山三百年。
泛黄的纸页突然自燃,九紫慌忙拍打火苗,却摸到满手冰渣——萧寒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眼中泛着妖异的金芒:"有些往事,姑娘还是莫要深究为好。"
他说话时,身后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九紫分明看见那影子生着尖耳长尾,而自己的影子心口处嵌着片龙鳞状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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