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台骤然陷入死寂。老农枯槁的手掌仍攥着那片染血的襁褓布,秋风吹动他褴褛的衣角,露出腰间溃烂的鞭痕。
展昭的白衣自东麓观礼台飘然而起,青焰竟自发避让,为他辟出一条直通祭鼎的星火路。
"老丈此言,当浮一大白。"
展昭接过老农手中的木杖,裂纹瞳孔中映出淮水两岸龟裂的田地。他指尖星火顺着木杖纹路蔓延,将斑驳的杖身烧成透亮的琥珀色,内里竟封存着万千流民佝偻的背影。
"诸君可知这杖上刻痕何意?"
展昭将木杖高举过头,日光穿透琥珀,将流民虚影投在九丈高台上。杖身七道凹痕突然涌出血泉,在青石板上汇成《击壤歌》的古调,"一痕是董卓焚洛阳时的焦土,二痕是官渡饿殍枕藉的尸山......"
血泉漫过第七道刻痕时,竟凝成"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八个赤金大字。字迹入石三寸,边缘腾起细小的文火,将杨修的《九品策》竹简烧出焦洞。
"好个兴亡皆苦!"
庞统的涅盘火在判官笔尖炸成凤凰,玄袍扫过之处,曹操的玄蟒旗无风自燃,"既要争王霸,何不直说要把百姓当柴烧?"
展昭的星火突然暴涨。众生瞳映出的因果线自鹿鸣台冲天而起,在云层间交织成巨大的秤杆,一端坠着各州郡的赋税册,另一端竟是白骨磊磊。
"诸子百家争鸣三百载,可曾称过百姓骸骨的重量?"他猛然挥袖,星火凝成泰山匠作坊的铁砧,"铛"地砸碎袁绍的白狼旗,"当你们用《氏族志》量门第,用《唯才令》衡才干——"
铁砧突然裂开,迸出青州学堂的虚影。流民之子握着带泥的锄头背诵《孟子》,窗外新制的曲辕犁正在开垦盐碱地,"这些孩子要的,不过是清晨喝粥时能多一粒麦!"
刘备踏上星火路。“此方世界,苦战久矣。”
"刘使君这是认输了?"杨修突然嗤笑,腕间玉镯映出许昌宫阙的幻影,"早该如此!王道霸道岂是种田能......"
"论道而已,输赢何方。"刘备轻轻拂去肩头落花,荆冠垂旒扫过杨修的案几,
"备认的是天下学子不该困守高台——"他忽然解下腰间双股剑拍在祭鼎边缘,"泰山藏书阁已备好三万卷典籍,诸君若有真知灼见,何妨共注《万民策》?"
诸葛亮适时展开《泰山谏言录》。
绢帛迎风舒展成十丈长卷,首行"民为秤,君为星"六字,浪涛声惊散了袁绍的死士方阵。
苍穹突然裂开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