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进郑家小院,天云就被按在椿木凳上。
月儿双手叉腰,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娇嗔发问:"我家灶台会吃人,还是床板长了钉子?为什么不愿意住我家"
"我…我是怕......"
天云从来没有如此畏畏缩缩。
"怕我半夜把你炖了?"
没等他说完,郑如月突然俯身逼近,发间一抹清香沁着女儿家的温热。
"是你把我从阎王殿抢回来……"
说时,她指尖戳着他结实的胸口,"你是我的人了!"
"啊?"
她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惊得天云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我…我也是你的…..."
她的声音忽然就轻柔了下来,霞色从耳尖蔓到颈窝,手指绞着黑发差点打成了结。
"那日在河底...你都那样了…..."
朱唇轻咬,指尖无意识抚过唇瓣,恰似蜻蜓点水。
天云脑内"轰"地炸开漫天烟花。
那日为了救人而渡气,唇齿相贴也是情非得已。
他哭笑不得,尴尬地笑说:"那不是迫不得已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我不管,你亲了我,我就是你的了!"郑如月撅着小嘴娇嗔,"要不然…要不然我也没脸见人……"
"你这是比那老头还封建啊!"
天云话没说完,就见眼前人儿眼眶倏地红了。
轻雾漫上秋水瞳,睫羽轻颤间,他头一次认真端详月儿的模样。
眉似远山含黛,眸若寒星坠湖,梨涡里盛的不是酒,分明是化骨散。
尤其那截蛮腰,裹在月白衫子里纤而不弱,柔时能绕指,刚时可断金。
"当真...好看么?"
带着鼻音的轻问,让天云喉结滚了滚。
他这才惊觉自己的手竟鬼使神差抚上人家脸颊,指尖下的肌肤烫得吓人。
红烛"噼啪"爆了个灯花,郑如月突然猫儿似的钻进他怀里,发间柳梳勾住他衣带。
天云僵着身子不敢动,却听见胸口传来闷笑:"你心跳得比那鼓点还急......"
翌日天刚见亮,天云就急吼吼地拽着月儿满村溜达,逢人就说:"我要成亲了! "
村东头老槐树下聚起乌泱泱的人头。
李寡妇嗑着瓜子直乐:"小道长这是被月丫头灌了迷魂汤?"
“这迷魂汤喝着不差!”
三日后喜宴,天云穿戴红绸花,活像一只呆头鹅被众人戏耍。
拜堂时月儿绣鞋不慎踢翻火盆,倒让乡亲们直夸"红红火火"。
待交杯酒下肚,新郎官耳尖红得能滴血,背媳妇入洞房时竟踉踉跄跄,惹得孩童们追着学步。
婚后头三月,天云先修葺房屋巩固院墙,篱笆扎得比月儿的百褶裙还密;
再在小院里种满花草,中间修了一条石板路。
天云自小生在大上海,即便入了幻真秘境,那也只是使蛮力,农事他是七窍通六窍——一窍不通,真真正正的五谷不分。
月儿夺了锄头,打趣:"您老还是去降妖吧,别把我白菜当僵尸砍了。"
自此天云扛着法剑漫山转悠,獐子野兔见他就腿软。
昨日刚打的狍子换了三斗白面,今儿猎的雉鸡又够扯两匹花布。
偶尔替人相看阴宅,罗盘一摆,煞有介事道:"此处宜埋三丈,保准子孙中状元!"
王村小儿离魂那夜,他踏着星斗狂奔二十里,换得几个铜板;
汪宅闹鬼时,再风驰电掣几十里,帮他家捉了厉鬼。
只是夜半常惊醒,摸着枕边镇魂铃发怔,心头仍旧惦记着那只臭尸。
月儿笑他:"魔怔了不成?"
转眼到了秋天,正是秋高气爽好时节,天云的小院边大枫树叶片开始泛黄,夕阳下一片金灿灿。
忽听篱门外传来破锣嗓子声:"黄道长在家吗?"
话音未落,墙头惊起两只寒鸦,扑棱棱搅碎满枫树的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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