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渊耳畔的欢呼声骤然变得模糊，经脉里奔腾的暴烈能量如同熔岩倒灌。

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不受控地痉挛，掌心爆出三寸金芒将地面犁出焦黑沟壑，惊得最近跪拜的老妪踉跄后退。

"都退开！"他暴喝声里裹挟着刚刚获得的声波之力，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赖崇慌忙搀着那女子退到十步开外，见她绣着并蒂莲的罗裙下摆已被迸射的气劲撕开道口子。

识海深处，暗金色洪流正与紫黑色雾霭激烈绞杀。

史渊额间浮现出项羽重瞳的虚影，视野忽而分裂成四重——他看到自己站在满地狼藉的街市，看到云层里窥视的魔影，看到三千里外大都城头飘摇的元字旗，更看到体内每根骨骼都爬满玄奥符文。

"项王之力竟在吞噬声波异能..."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喉间涌上的血腥味混着霸王系统突然响起的铮鸣："警告！

宿主融合度突破临界值，建议立即消耗500杀伐值镇压异变！"

那女子忽然惊呼出声。

史渊裸露在外的皮肤浮现出鳞甲状纹路，左臂诡异地膨胀两圈，将半幅战袍撑成碎片。

赖崇按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却见史渊突然盘膝而坐，周身蒸腾起赤色罡气。

"他在和那股力量说话！"那女子攥紧赖崇的衣袖。

他们清晰看见史渊脖颈处凸起的青筋正以某种韵律跳动，仿佛在与看不见的存在角力。

街边酒肆的陶碗接二连三炸裂，半条街的狗群同时发出凄厉哀嚎。

霸王系统的光幕突然在史渊眼前铺展成星图，七百二十处穴位亮起血色光点。

机械音里难得带上了情绪波动："侦测到上古巫神之力，驯服成功率23.7%，是否启动'破釜沉舟'模式？"

史渊瞳孔骤缩。

当年巨鹿之战前项羽凿沉战船的决绝杀意涌入灵台，他看到系统标注的奖励：巫神瞳可洞悉万物命门，代价是三日五感尽失。

正要咬牙确认，丹田处猛然炸开冰锥般的刺痛。

"呃啊！"他后背重重撞在拴马石上，青石表面蛛网状的裂纹里渗出紫黑色黏液。

那女子正要上前，却被赖崇死死拽住——史渊右眼已经变成浑浊的灰白色，左眼却燃着暗金火焰。

识海里，青铜巨鼎轰然倾覆。

史渊看见自己站在鼎沿，脚下是沸腾的黑色海洋。

十二道锁链从虚空中刺来，却在触碰他皮肤的瞬间被项王虚影挥戟斩断。

系统警报响成尖锐的蜂鸣，眼前开始闪现走马灯般的画面：应天城头的九旒冕、刘福通胸口的匕首、还有那女子倒在血泊里的模样...

"宿主精神力即将溃散！

启动紧急预案！"机械音炸响的刹那，史渊突然感觉后颈传来温软触感。

那女子不知何时突破气劲封锁，染着丹蔻的指尖正按在他第七节脊椎处，那里正是巫神之力最汹涌的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