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外卖簿的追命铃

第10章 衣柜密档(1 / 2)

第三人民医院档案室的铁门在身后闭合时,周子夜听见锁芯转动声里混着轻微的呜咽,像有人把哭声封在了铁皮里。手机手电筒的光扫过积灰的档案架,1993年6月的档案袋集体敞开着,露出里面被血水浸透的记录,每一份文件右上角都盖着“黄泉速递 机密”的红章。

“哥哥,那个衣柜……”周小夜突然指着档案室角落的老式立柜,深棕色漆皮剥落处露出并蒂莲纹样,和母亲嫁衣上的针脚一模一样,“和我们家旧衣柜的纹路一样,父亲总说里面住着‘阿姐’。”

周子夜的手指划过档案标签,直到看见“周秀芳 双胎分娩记录”时,青铜铃突然发出蜂鸣。文件里掉出张照片,母亲躺在产床上,怀里抱着两个婴儿,父亲站在床尾,手中握着半枚青铜铃,铃身裂痕处渗出的黑雾里,隐约能看见七个纸人抬着花轿。

“叮——”

照片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血字:“1993年6月15日03:47,双生铃断,一子入世,一铃锁魂。周建国以自身骨血为引,换子夜生路,小夜魂魄封于银铃,秀芳自愿为轿夫,永镇黄泉十二锁。”

衣柜突然发出吱呀声,雕花门缓缓打开,里面挂着件褪色的红嫁衣,衣领处缺了片花瓣——正是周子夜车筐里那件的前身。嫁衣下方摆着个漆盒,里面装着断头饭的供品:半颗头骨、三叠纸钱、还有把刻着“周秀芳”的桃木梳。

“这是母亲的……”周小夜的银铃贴着桃木梳,突然发出尖啸,“头骨上的裂痕和双生铃的纹路一样,父亲当年说的‘阿姐’,根本不是什么亲戚,是黄泉的轿夫头!”

档案架突然倒塌,泛黄的文件如雪花般飘落,周子夜眼尖地看见每份文件上都印着相同的生辰八字——正是他和妹妹的。更震撼的是,所有文件的签署人都是“周建国”,职位栏写着“黄泉速递第七代骑手,双生锁契约人”。

“子夜,小夜。”

沙哑的呼唤从衣柜深处传来,周子夜看见嫁衣口袋里掉出张纸条,是父亲的字迹:“衣柜第三块隔板藏着秀芳的分娩录像,黄泉的人来了,带着小夜跑!”他刚抽出隔板,暗格里的录像带突然自燃,却在火焰中显形出1993年产房的场景:

母亲躺在床上,剧痛中抓着父亲的手,双生铃在床头柜上发出刺眼的光。穿灰衣的总调度周建明站在产房门口,手中举着青铜铃,铃身刻着“生死簿”三字:“周建国,你确定要用双生锁换子?从此你妻为轿夫,你女魂封铃,你自己——”他指向父亲手腕,“将成为黄泉的活死人,每送一单,就折十年阳寿。”

“换!”父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只要子夜能活,我们夫妻俩的命算什么?”他掏出匕首划破手腕,鲜血滴在双生铃上,铃身应声裂开,母亲的银铃和他的青铜铃各自飞出,分别系在两个婴儿腕间。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后果……”周子夜握紧发烫的双生铃,终于明白为何父亲临终前手腕布满红痕,为何骨灰盒里只有半块骨殖,“他不是心脏病发,是阳寿耗尽,魂魄早就困在了黄泉的订单里。”

衣柜里的红嫁衣突然浮空,衣袖扫过档案架,所有文件同时翻到最后一页,每一页都用朱砂写着“她在铃里,你在轿外”。周小夜突然指着嫁衣领口,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裂口,露出底下绣着的“周小夜 1993年6月15日 03:47 铃中魂”。

“砰——”

档案室的灯全灭了。周子夜摸出七煞铃,铃声响起时,衣柜里涌出无数纸人,每个纸人都穿着黄泉速递的制服,胸口别着父亲不同年份的工牌。排头的纸人举起骨灰盒,盒盖打开,露出里面躺着的半枚银铃——正是母亲梳妆台上的那半。

“把铃铛交出来。”纸人父亲的声音从骨灰盒里传来,却带着总调度周建明的冷笑,“双生锁的局是你们父母签下的,就算破了总枢,也逃不过第十二道锁——那是你们周家的血脉诅咒。”

周子夜突然想起祖坟的北斗阵、城隍庙的青砖,所有中转站都围绕着产科7楼,原来第十二道锁就在他们的血脉里,每代周家子孙都要偿还双生锁的往生钱。他将双生铃按在衣柜的并蒂莲纹路上,铃身突然浮现出完整的十二道锁图案,其中十道已开,剩下两道锁中央,刻着“周家祠堂 血脉归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