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小夜的声音把我拽回现实。她正指着产床,床单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血手印,和我左腰的朱砂痣形状一模一样。"这是妈妈的血。"她摸了摸,"还没干。"
走廊突然传来"咔嗒咔嗒"的脚步声。我抬头,看见潋兮带着一群纸人从电梯口涌过来,她的指甲足有半尺长,每走一步都在地上划出血痕:"周子夜,交出铃芯,我可以让你见你妈最后一面。"
小夜突然推开我,她腕子上的并蒂莲胎记发出金光:"哥,用青铜铃照我!"我颤抖着举起铃铛,铃声清越,照得小夜浑身发亮。那些纸人尖叫着后退,潋兮的指甲"啪"地断裂,露出底下腐烂的白骨。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她掏出张黄符贴在墙上,"黄泉管理司的'时间锁'早把你们困在1993年了!"话音未落,产房的门"轰"地关上,电子钟开始倒转,23:59:59变成23:59:58,又变成23:59:57...
"哥,看!"小夜指着窗户。雨幕中,父亲的残影正抱着襁褓中的我往医院外跑,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最后消失在街角。而产床上,年轻的母亲正挣扎着坐起来,她的魂魄从纸人轿里钻出来,哭着喊:"子夜,小夜,妈妈对不起你们!"
青铜铃突然发出母亲的声音:"子夜,把我的血按在契约上!"我抓起床单上的血手印,按在中介留下的契约上。血珠渗进纸里,浮现出一行小字:"本契约仅对周建国有效,周子夜可凭双生血解除。"
"不!"潋兮扑过来,却被小夜的金光弹开。时间锁"咔"地碎裂,电子钟重新开始正常走动。我和小夜冲出门,看见真正的母亲站在走廊尽头,她穿着蓝布衫,鬓角有白发,手里端着碗热汤圆:"子夜,小夜,回家吧。"
"妈?"我喊了一声,眼泪突然止不住。母亲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傻孩子,妈这些年一直在1993年等你们。黄泉的时间锁困不住爱,困不住的。"她转向小夜,"我的小夜,让妈妈抱抱。"
小夜扑进母亲怀里,哭得像个孩子。潋兮的纸人还在远处张牙舞爪,可我们谁都不怕了。青铜铃在车筐里轻轻响着,这次不是催命,是春天的风穿过铃铛的声音。
"叮铃——"手机弹出新订单,地址是"永远的家",备注写着:"给妈妈和妹妹送碗热汤圆,用阳间的爱当配送费。"我推着电动车,看着母亲和小夜手拉手往前走,她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朵并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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