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方向突传金铁交鸣,霍璐佳鱼叉横扫,绞住破空而来的链镖。“王参将的锁子甲!”她瞳孔骤缩,叉尖挑开的甲片内衬缝着双屿岛水师特有的浪花纹。溃烂的尸身从阴影中扑出,手中倭刀却刻着工部密押。
舒步麒的剑气斩断尸身腰椎,飞出的不是脊椎,而是成卷的《海运勘合簿》残页。“严党好手段,”他剑尖挑开浸血的“戚”字火漆,“连死人骨头里都塞满假账。”酒葫芦掷向尸群,爆开的琼浆混着硝石燃起幽蓝鬼火,将《抗倭策》的残页映得惨白。
叶莉雪突然按住太阳穴,七星锁链纹蔓至鬓角。记忆如退潮般消散,玉门关雪夜舒步麒为她逼毒的场景正变得模糊。“黄姑娘,”她攥住苗疆女子的腕骨,“蚀心草还有多少?”
暗河尸群后方忽现火光,九盏青铜灯顺流而下。周紫怜的盐晶锁链绞住灯柱,蚀穿的灯罩里跌出半枚鎏金虎符——符脊“宁王必反”的刻痕间,嵌着根未燃尽的倭寇火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在重演玉门关旧案!”霍璐佳鱼叉贯穿某具尸身的鱼符,万历三年的编号下压着正德年间的暗记。锁骨金线突然暴起,她想起父帅临终前的呓语:“……野牛礁的飓风来得蹊跷……”
舒步麒的剑气劈开暗河闸门,湍流裹着尸群冲入地宫深处。当最后一道水闸落下时,听涛阁地砖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十丈见方的铸铁密室——九尊未启封的明王金身呈北斗状跪拜,掌心托着的不是法器,而是霍家军阵亡将士的腰牌。
黄若芸的药囊炸开金雾,蛊群撞向中央金身的天灵盖。飞溅的鎏金碎屑里,几百枚刻着“戚”字的箭头如雨倾泻。“是父帅的亲卫箭!”霍璐佳接住一枚箭簇,翎羽绑法与她十五岁初上战场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晨光刺破云层时,周紫怜的白发突然缠住密室穹顶悬索。盐晶渗入机括的刹那,整座听涛阁开始倾斜——三百门火炮随着建筑倾覆缓缓调转炮口,最终齐齐指向白鹿书院残存的玄武岩碑。
“严世蕃要毁的不是书院,”叶莉雪银血凝成的冰刃刺入碑文,“是碑下镇着的舒公手书《海防策》真迹!”剑气震开的裂缝里,半幅婴儿襁褓随风飘出——织锦暗纹与周紫怜怀中的残片拼合,显出完整的浪花纹密押。
舒步麒的惊鸿剑突然脱手,自主钉入某尊明王金身的眼眶。当剑身没入三寸时,整座地宫响起嘉靖二十三年的晨钟声——那是舒继光最后一次巡视白鹿书院,亲手撞响的太平钟。
钟声余韵里,霍璐佳看清了炮阵真正的杀招:每门火炮的引信槽内,都埋着撕碎的《海运勘合簿》残页。严党要焚毁的不只是史书,更是舒公留在世间的最后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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