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步麒的惊鸿剑鞘重重磕在炮架上:“去丙字库。”
丙字库的铜锁挂着蛛网,锁眼积灰却有一道新痕。叶莉雪剑气扫开铁门时,霉味混着铁腥扑面——十七尊未启封的佛郎机炮静立如鬼,炮身浪花纹下渗出靛蓝水渍,与宁波港沉船时的鬼火同色。
“不是水渍,”周紫怜的盐晶锁链绞住炮架,“是海龙血混着火药。”她白发触及炮膛的刹那,嘉靖二十三年的记忆汹涌而至:杨氏攥着金簪,在炮身铭文旁刻下“舒”字暗记,泪水正滴在襁褓残片上。
库房深处忽传机括声,霍璐佳劈开三重铁栅,眼前景象令鱼叉尖发颤——三十六个漕工模样的傀儡正在组装火铳,每人左腕皆系着撕碎的《乡试录》。最新组装的铳管上,阴刻的“戚”字纹下藏着未磨净的“舒”字。
“他们在用科考名录造兵器!”黄若芸的金蚕蛊群撞向傀儡关节,啃噬处显出道苗疆噬心蛊符纹。舒步麒的剑气扫落某具傀儡的头巾,发间藏着的不是束带,而是半封盖着宁王府印的密函。
暴雨突至,雷光映亮库房横梁。叶莉雪染血的指尖抚过梁上刻痕,七星锁链纹蔓至鬓角——那列“正德十六年重修”的字样下,压着道指甲划出的血书:“……玉玺残片藏于……”
惊雷炸响时,霍璐佳突然拽开叶莉雪。一道淬毒的弩箭擦着发梢钉入梁木,箭尾翎羽绑着撕碎的《会试程墨》——破题处的八股文里,暗藏工部与漠北往来的航道坐标。
“该掀开这漕运棋盘了。”舒步麒的惊鸿剑气劈开地砖,三百张伪造的盐引如雪纷扬。每张票面浪花纹下,都黏着片染血的《海防策》批注——二十年的光阴在墨迹间凝固,织就严党篡史的罗网。
晨光刺破乌云时,最后一尊佛郎机炮突然自燃。飞灰中飘落的不是纸屑,而是半枚锈蚀的虎符——符脊“宁王必反”的刻痕间,卡着根泉州港特有的海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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