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丝如缕的秋雨,将远山近林都染上了层次分明的色彩,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
雨水过后,小路变得泥泞不堪。每一步行走都带着些许沉重,却也伴随着被雨水滋润的大地气息。
为摆脱意外,他们按照曹护的嘱咐,兵分两路。郭光召带着肖平,钟孝林,段飞向西绕行。
连绵不断的雨点落到屋檐上,顺着房梁直流下来,仿佛是擎天一柱,远远望来,又像是一条条白色的绸条。
渐渐地,这大雨又变成小雨,顺着房梁流下来的绸条也换成一粒粒珍珠。
他们不得不趁着雨停的间隙赶路……
看看天色已晚,他们却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泥泞小路上。
远远的看见一座破庙,他们毫不犹豫的打马过去。
几匹马早已力乏,再加上道路泥泞,脚步也逐渐的慢了许多。
这庙早已烟火中断,一副破败之象。走入院内,但见荒草满地,一片狼藉,唯有院子中那几棵大树高干挺拔,枝繁叶茂。
远处几个厢房的门窗在秋风的吹动下无节奏的开关着,发出吱吱响声,大院的一侧是个草棚,尚有些干草,他们拴好马,随即向那中间大殿走去。
“让我先来!”段飞放下缰绳,一连几个箭步,超过郭光召和肖平,领头进入那大殿之中,大伙正不知其意,忽听一阵哗哗之声,几十只鸟雀忽然飞起。
段飞早有准备,一扬手,一把钢珠激射而出!
随着响声。
十几只鸟雀翩然坠地,剩余的瞬间便自窗口飞的无踪无影。
“早看见有鸟入内,我猜里面不少的,你们先来,岂不误了我们的一顿美餐。”段飞哈哈笑着说。老四段飞是南方人,自幼随母来到中原,嫁给一个员外做妾,又生一子,得员外宠,这段飞便再没好日子,好在他们家的护院的院工对他不错,还教他武功,随着年龄的长大,那院工又给他介绍一个师傅,他便独自一人离家而去,反正那个家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到那里后,他苦苦的哀求,终于打动名震陕甘,镰走豫北,外号收麦子的老侠客乔德文,自此段飞的武功也开始突飞猛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郭光召嬉笑道:“不食肉,不杀生,汝能做到否?”
钟萧林一边摘下斗笠一边笑道:“不食肉,皆因肉太少,不杀生,皆因不苦恼,阿弥陀佛.”
黄发鹰眼的肖平跟着说道:“这些鸟雀就是太小,不过好歹也比咱们带的干粮好吃。”
他们将马匹拴在一旁破旧的马厩内,说说笑笑再次来到那大殿中。
举目抬头看,但见宽敞的大殿上供着玉皇大帝及司风,司雨,司雷,司电诸神,由于长时间无人光顾,这些泥胎塑像已朱砂风化,胭脂脱落,有的四肢不全,面目全非。
供桌上只有厚厚的一层灰尘和那群鸟的粪便,更有老鼠留下的足迹,大殿的一侧有一堆灰烬,里面还有草铺,不难想象不久前也有路人在此留宿。
他们将雨披,斗笠及行李放在一个草铺上,开始忙活起来。钟孝林在后殿找来了破床,破门窗,肖平在偏殿找来破苇席,他们用斧子和腰刀将破门窗劈开,升起火来。
段飞用自己的镰刀割些湿漉漉的青草,又配上屋子里的一些干草料放到那几匹马前,还好,他们带的有喂马的精料,相信它们也不会饿着。
这座庙还不小,郭光召在一个偏殿里还找来几根粗木棍。
天暗下来,他们将那些鸟雀经过简单的加工,又将它们排在腰刀之上,撒上干盐,不多时,阵阵的肉香气儿便飘出殿去。
郭光召一边整理地铺,一边关心的说道:“他们几个不知道现在如何?”
肖平一边添柴一边应道: “放心吧,他们坐船,路道也近,比咱们快许多,这吃住方面更不用说,总不会像我们这样打野味吃吧。”
狮口阔鼻的钟萧林收拾着斗笠说道:“感觉他们的危险性会更多,毕竟他们走水路更招人耳目,这两天我们这里越安全,他们那里就越危险,那久安客栈里的刺客我想已经跟着他们了。”
段飞脸上透出自信的笑,接道:“危险肯定是有,不过,二哥他们哪个是省油的灯。”
郭光召盘腿挨着段飞坐下,沉声道:“明枪好躲暗箭难防!”
肖平双手抱着小腿,一边下腰,一边又说:“我们自出京师,一路上并无可疑之人,何以一入铁府,便被人跟踪,莫不是那奸细就在铁府?”
郭光召吹吹火苗:“或许铁大人早被他们监视,任何跟他接触的人也随即被他们怀疑,而我们也不例外,所以被他们跟踪。”
“糊了,糊了!”段飞慌不迭的将腰刀收回,别说,这些鸟雀经过他们整理,还挺好吃的。
大家早已饥肠辘辘,开始品尝着段飞带来的果实。
钟孝林不住的夸奖段飞,弄得他不好意思,但随即,话题又被肖平转到这次的行动之上,说道:“我想铁大人虽探出对方的什么秘密,但对方亦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段飞一边吃,一边接道:“只是这两天风平浪静的,让人费解呀。”
肖平轻轻说道:“莫不是他们来的人少,不足以对付我们…….
钟萧林拿起一块肉,接道:“他们即使能跟踪我们,何以对我们如此了解,竟而直接找的是老大?”
郭光召默默不语,钟孝林的话无疑给自己敲响警钟。
众人一阵沉默,外边天更黑,雨更大,火光之下,那残破不堪的泥胎雕塑闪烁着狰狞可怕的神色。
他们都陷入无语中!
忽然,段飞看着手中的被烤的黑糊糊的鸟,拍头怪叫道“我明白啦。”
钟萧林问道:“你明白什么?”